
第75章 穿越者成就:连发弩给倭寇送温暖
三具新弩呈品字排开,锦衣卫千户张栩盯着初成的铁弩瞳孔骤缩。
这三尺长的暗色凶器,装填时竟有九枚铁矢隐于滑槽,第十支搭在弦上寒光流转。
咻咻破空声连作,百米外的双层札甲应声洞穿。
围观军匠骇然发现,第十支弩箭竟能穿透铁叶甲接缝:“这...这比建文年间神机营的制式弩强两成有余!“
张千户盯着尚在震颤的弩身,突然放声大笑:“去校场!”
校场试射时,倭寇惯用的竹束盾在三十步外碎如齑粉,持弩的士卒不过稍退半步!
比起需三人操作的弗朗机炮,这分明是巷战杀器。
“此弩可抵百名神机营!”张千户连夜八百里加急的密报震动了紫禁城。
当传旨太监捧着蟒袍玉带踏入秦府时,文渊阁的奏章却雪片般弹劾“奇技淫巧有违圣道!”
司礼监大珰却在御前轻哼:“戚家军的狼筅当年不也是'邪器'?“
秦百户抚摸着新赐的绣春刀,他比谁都清楚秀才隋远献上的那机括图里藏着什么秘密。
这弓弩既保留了秦弩五十步必杀的劲道,更融入了宋代神臂弓的连发机括。
这可不只是自己升迁的筹码,更是宁波兄弟们保命的神兵利器。
此刻宁波的硝烟中,十连发的铁矢正撕碎倭寇的阵型,而千里之外的太和殿上,首辅与阉党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宁波慈溪龙山脚下薄雾弥漫,锦衣卫千户张栩单膝跪地,指尖摩挲着一具通体黝黑的杀器,以精铁锻制的弩身。
“报!三十里外发现倭船二十艘!”斥候话音未落,张栩已然解下绣春刀系在腰侧。
他清晰记得两月前镇海卫惨败,那些头缠白布的倭寇竟能在三息之间连掷六枚手里剑,寻常弓手根本来不及搭箭。
此刻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扑上城头,他猛然扳动弩机试射,十支三棱箭矢撕裂晨雾,将百步外的榆树主干贯穿出碗口大的窟窿。
“传令各总旗,按鸳鸯阵改三才阵,弩手五步一哨藏身礁岩之后。”张栩的令旗划破天际,八百锦衣卫缇骑如黑潮般漫过滩涂。
远处倭船甲板上,浪人们正挥舞着野太刀发出狼嚎,浑然不觉滩头三十具拒马枪已暗藏玄机——每具枪头都系着浸透火油的麻绳。
当第一波倭寇踩着木屐冲上海岸时,礁石缝隙间突然暴起漫天箭雨。
十连弩的钢弦嗡鸣声连成密网,箭矢穿透竹胴具足犹如裂帛。
有个独眼倭酋咆哮着掷出锁镰,却被栩侧身闪过,反手三发点射将其钉在桅杆之上。
此刻后方倭船突然升起狼烟,三十名忍者自水中暴起,十字手里剑寒光凛冽——这正是倭寇惯用的“海鬼潜杀”之术。
“变阵!“绣春刀出鞘声如龙吟,原本散落的弩手瞬间聚成三组。
前排持狼筅搅乱暗器轨迹,中间弩手半跪速射,后排则燃起火箭直指倭船帆索。
当十连弩特有的“咔嗒”空仓声响起时,滩头已伏尸二百余具,海水被染成暗红。
倭酋惊恐发现,这些锦衣卫竟能在马上完成十矢连射。
大明飞鱼服掠过之处,血雾在滩涂绽出朵朵红莲。
张栩踩住某个尚在抽搐的倭寇后背,冷眼看着三十步外的主舰在烈焰中倾覆,火舌正沿着特制火绳吞噬整支船队。
此役震惊南直隶,二十具倭寇头目的首级随捷报呈送北镇抚司。
兵部郎中查验战场时,在一具倭尸背后发现深深嵌入礁石的八支弩箭,箭杆上“镇北监造”的铭文犹带咸腥。
七日后,北镇抚司的密报与二十枚倭酋首级同时抵京。
万历帝朱批“忠勇可嘉”的羊皮卷后,还附有张栩亲绘的《十矢破倭阵图》。
自此宁波卫新设神机营,四百具钢臂弩配发各千户所。
而那个关于锦衣卫千户单弩退敌的传说,正在江浙渔村的说书人口中渐成传奇。
而张千户已带着新制的二十连发弩机,策马奔向福建抗倭前线。
历史长河中的万历十六年,终究因飞入隋远这个蝴蝶,被这弓弩的簇簇寒芒划破死水微澜。
而此时的隋远,正在江南贡院狭窄逼仄的号舍内天人交战。
明朝乡试需通过三场考试,首场四书五经、次场论判诏诰、末场时务策。
在私塾先生和自己多次努力下,终于找出来一条隋远特色的勉勉强强能入眼的答题之法。
就是拿化学知识写八股文…
首场《四书》题赫然写着:“可以托六尺之孤”句。
隋远笔锋微滞,这分明是建文朝乡试题,如今万历重提岂非暗讽国本之争?
他蘸墨写下:“今之铁器犹古之六尺孤,淬火太烈则脆,回火不足则软——”
竟以冶铁之道暗喻太子教育。
次场论判诏诰,考题竟是《论辽东火器改良》。
隋远一边感叹命好,一边闭目回忆穿越前参与的实验操作,在草稿画出硝石提纯装置。
当写到“可用结晶法分离硝钾“时,忽闻隔壁号舍传来呕吐声——某老秀才因引用《武经总要》旧法被考官训斥“陈腐不堪”,痛哭崩溃。
末场时务策问及“两京铁冶积弊”。
隋远望着掌心铁茧,挥毫写下三段式高炉改造法“鼓风炉含碳量控制“跃然纸上。
乡试结束,隋远夹杂着疲惫、期待与不安,混在人群中缓步离开。
耳畔一直回荡着同场士子对考题的争论或对考官的各种揣测。
江南贡院槐香浮动,三千举子屏息凝神之际,静候放榜之际,殊不知青石砖墙外正涌动着一股暗流。
外帘官倪宗正立于明远楼前,斑驳日光落在绯色官袍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这正是他践行“人法兼任之微意“的第三场秋闱。
巧的是忙着四处收集玫瑰花瓣应付贵人的隋远阴差阳错路过此地,与倪宗正擦肩而过。
他余光瞥见倪宗正袖中滑落一截靛蓝布帛,其边缘残留的硫磺味令他警觉。
隋远心头一跳当机立断,转头跟踪倪宗正至秦淮河畔,顺着墙根绕到龙门外的茶楼。
果然见倪宗正正在雅间与徽商程万财密谈,案几上赫然摆着几封用蜡封口的卷袋。
隋远小心凑近房门,只听得两人谈笑间“……癸未号卷…朱砂浸透”的只字片语,心下已经了然于胸。
隋远背着手离开,心里感叹,没想到啊没想到,从古至今,哪里的考试都有舞弊营私!
管还是不管…这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