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阵势
沈青俊同窗叫陈秀清，县城陈家弟子，兄长叫陈秀文，据说族叔是县尉，在县里算是数一数二的豪族了，人长得挺文雅，不过严厉的表情一看就没有书生意气。
认真看完书信后沉思了一刻左右才抬起头来，看着沈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点点头笑道“站如松，不错，我经常听清弟说过你爹，周山主的弟子，是个真正读书人，你也叫我一声叔叔吧。”“是，谢谢文叔夸奖。”沈钰没有多言，毕竟不熟悉，顺着话就是了。“不知你会不会下棋？”文叔摇了摇头自言道“算了，你这个年纪既然练武这么精进，棋道怕是不够。”“不过，这法子是你父亲说是你想的？”说完一双锐利的眼神看着沈钰，原来是这个，这我可不慌，“早上清雪时本来只想省力气清出过道，雪往两边堆积后发现刚好容一人过，就像困住在密道里，连个挪移的地方没有，倒是脚踏实地的感觉不错，比在雪里省力气，所以和父亲说了下看能不能用来对付狼群，其他的就是父亲的事了。”文叔听了表情缓和下来，面上露出笑容道“岂止不错，真要是都在平地硬抗赢了也是惨胜，但现在就有差别，有心算无心，占了一丝先机。”
说着才摆手让沈钰坐下，继续说道“其实就像下棋，要想棋活，就得有活眼，一个只能临时挪移，至少两个才能进退有据，枫叶村和沈家村原来就是前沿的两个死阵，说句不好听的话，从听到狼嚎起，那就是直面狼群的地方，损失只有多少之分了。”听了文叔的话，难怪这几天父亲每天都出门，想来族人也是冒很大压力，看到沈钰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按你的方法，这两处就是活阵，将两村与镇子合而成势，只要狼王出现，就可以等到我出击救援，这样才有胜利的希望。”“可是村里怎么办，会死很多人。”沈钰连忙质问道，“这个时候分兵是大忌，狼王并不比人笨，就是县城也是如此，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沈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说着双眼又变得锐利“你不知道，我人族只要愿意在荒郊野岭扎根，并协助官府抵御妖魔鬼怪，官府就会立地锲，除了地锲之税就是自家所有，但若是守不住的话要么献与世家，成为佃户求得帮助，要么放弃迁往王朝深处还是成为世家佃户，所以你应该知道选择。”听完这些话，不由感到一种无力，既然族长他们没说，就说明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也没有理由去要求别人非得怎么样，而且还不一定求到，没有门路又没有特色的地方，谁也不是傻子。
“你很不错，知事理，没有怨天恨地，这对你的修炼很重要。”文叔面色缓和很多，沈钰嘴角有点苦涩，“站在别人角度考虑自然想法不一样，该强大的还是自身，求人不如求己。”
“好，你能在这个年纪想得通就已不凡，我倒是有一个任务给你。”“我的？”沈钰有点傻眼，你这转得有点猝不及防啊，我还得回去帮忙，既然族长他们选择了，自然要全力以赴。文叔倒不管这些，慢慢讲到“前面说了两村和镇里要形成势就得有交流，至少要让狼王觉得有，所以从镇子到你们村，还有村之间要趟出一条路来，以后不管狼群分兵也好，我们支援也好都有好处。”沈钰听了低头想了想没有拒绝，看着文叔道“这任务我接了，不过希望文叔帮助准备些东西。”“只要不是要人就没问题。”
其实不是什么难的东西，找了几根竹子拼成一辆雪橇样子，不过没有文叔帮忙想做成可就难了，谁知道就是前头这个弧形就找了镇里的木匠一阵忙活才弄好，看着两人宽半丈长的雪橇总算满意点点头，不过一想起要自己拖回去又是心里一苦。不过看着空空的转头对文叔说到“文叔您看，您送个空车给我是不是寓意不好，小子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路上有人看到了……”文叔无奈点点手指“路上有个屁的人，罢了，你想要什么？算是给你任务的奖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加几把铁铲吧，主要是家里木铲不经用。”“也是，你倒提醒我了，送你十把吧，一下子也只有这么多，还得跟枫叶村准备点，估计你也不愿等到那个时候。”“好嘞，谢谢文叔。”文叔笑笑没说什么，只是跟手下吩咐了一声。“走吧，来了就吃了午饭再走，省得又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没有没有，肯定都是您照顾晚辈的事，怎么也不能造谣吧。”沈钰连忙赔礼道，反正口水不值钱。
午餐没在军营，文叔在镇上小院吃的，比较丰盛，不过看文叔样子只是家常便饭，万恶的封建地主，沈钰低头不停夹菜，也不客气，文叔看了哈哈大笑道“吃饭就该这样，清弟那帮文人就是规矩多，不爽快。”沈钰倒有点疑惑道“不至于啊，我父亲除了基本礼让没太多规矩啊。”“所以说你父亲是真正读书人，读书明理，守礼但不拘于礼。”说罢大口吃肉，一边和沈钰讲些世家笑话，不过听听就好，要真这么纨绔早完了，也许因为在军伍看不惯吧。想了想跟文叔说“文叔，吃完了这些骨头末屑给我，我丢在路上。”文叔顿了顿“你倒是仔细，回头我叫人用罐子装好，先吃饭”，“好，麻烦文叔了”，文叔也没在意，自顾吃了起来，一顿饭吃得还算快意。
等到出发的时候没什么送行，倒是多了一腿牛肉，按文叔说法没有拿些残羹走的，丢不起那个人，知道是文叔好意，没有过多推迟，自己跟城墙挥挥手潇洒而去，就是肩头的麻绳有点辣眼睛，就像以前书里纤夫插画，不由哼道“妹妹你坐车头哦哦，哥哥我前头走，恩嗯”连忙闭嘴回头一气呵成，还好还好，一个人影都没有，算了，留点力气吧，十来里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