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追逐
看到这一幕的向以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史铁踩在天台地面上的那一脚的力道不对。
它那一脚的力量绝对不可能踩碎混凝土钢筋材料的地面，建筑的老化也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是刚刚那聚集成漩涡的死灵扬尘侵蚀了它脚下的地面。
向以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天台的地面就以史铁为中心开始了崩裂，而且瞬间产生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天台都彻底塌陷。
除了向以和王武两个人反应快一拍第一时间躲到了天台的边缘，依靠边缘的缓冲慢了一步落下。
其他人都和杂乱的碎石一起摔到了第十层。
这一层从孙逸飞三人上来后开始就有大量的蹒跚怪聚集，落到第十层无异于落到了魔窟。
好在有一整层天花板的碎石垫底，不至于刚一落下去就被蹒跚怪围困，勉强也算是有了点逃生时间。
只是在建筑崩塌的废墟间还是很快就响起了某个人的惨叫声。
但这种时候无论是谁来都不可能顾得上其他人。
向以更是在坠落后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从建筑碎块扬尘的粉尘中找到了通往消防通道的路。
这里的门已经在刚才被蹒跚怪撞开了，不需要再翻窗跳过去。
往下看虽然一样有蹒跚怪正堵在楼梯上，但楼道外的这种楼梯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可以往外翻出去，从扶梯外侧往下跳一层来解决这个问题，而医院内部碰到堵楼梯的蹒跚怪那就只能硬冲了。
向以刚踩上了消防扶梯，身后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和其他蹒跚怪的脚步声完全不同。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那个史铁盯上了他，而且不用猜他也知道史铁会追过来一定是因为他这个灵能者对于异想体有独特的吸引力。
向以赶忙顺着消防通道往楼下冲去，避开了一只在四楼位置阻碍他的蹒跚怪，跑到了一楼。
废弃城区里绝大部分的蹒跚怪这时候都已经聚集到了医院内，又因为刚才的枪声和十楼坍塌引发的巨大的动静在往上走。
外面在现在反而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
接下来只要能想办法甩开身后的史铁……
咚——
向以的思考被重物坠地的声响打断了。
奔跑中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楼消防扶梯旁边的地面上正躺着刚刚在四楼阻拦他的那只蹒跚怪。
它被正在下楼梯的史铁撞了下来，但他几乎没有受伤，还在缓缓地从地面爬起。
向以又抬头看一眼消防扶梯的高层。
史铁正在四楼一层一层地往下走。
似乎它还是人类时候的习惯和本能还在影响它，不然向以找不到它不直接从十楼跳下来的理由。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史铁的身上全部都是新鲜的血液和一些杂乱的肉块。
它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杀死了一个拾荒者，把他撕成了碎片。
向以收回了目光，继续加快了脚步。
他必须得跑，而且得往城区建筑最密集的区域跑。
一旦和史铁正面撞上，那他的下场不会和被史铁杀掉的拾荒者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他刚才和这些蹒跚怪的接触中，他能够看得出来蹒跚怪本身行动能力是跟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要稍微差一些。
它们的感知能力也一样，除了在近距离比较好以外，其他的方面也明显要比正常人类来的更差。
只要多往狭窄崎岖的地方跑，蹒跚怪迟早会被甩开。
虽然史铁这个人转变成的蹒跚怪比较特殊，但总归会有些其他蹒跚怪一样的特征。
往类似的地方跑应该不会错。
十五分钟后。
向以气喘吁吁地从街道旁边建筑的窗户里翻了进去。
在建筑里绕了半圈之后上到二楼，又从二楼的窗户跳到了隔壁的房子里。
接着在房间里朝着通往另一条街道的窗户里跳下，在地上一滚，卸去落地的冲击，继续朝着街道对面临近的建筑跑去。
一连串的动作虽然不算丝滑，但也算得上流畅。
只是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依旧穷追不舍，那高大强壮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向以刚刚跳下的窗户口。
向以举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中的矿枪。
血红色的激光朝着史铁扫去。
激光命中了史铁灰黑色的皮肤，那些内部含有活铁的的晶体立刻在它的皮肤表面生长了出来。
只是晶体生长的速度极其缓慢，并且随着史铁的活动，这些刚刚才生长出来的晶体全部都因为过于脆弱而破碎。
已经刺入皮肉之间的晶体碎片也全部被它的肌肉挤出，伤势转眼就又彻底恢复。
不过向以的目标不是史铁本人，因为这样的情况他已经在刚才的追逐中看到过好几次了。
他真正的目标是史铁正在跨过的窗沿。
血红色激光在命中生物还有一些大概算得上是生物的东西的时候会产生血晶。
但在命中岩石水泥这种无机物的时候依旧可以正常地造成正常的破坏效果。
激光扫过窗沿的上下，窗沿在最大功率输出的矿枪面前破碎。
史铁的脚下失去支点，从二楼径直摔下，又被上方倒塌的混凝土建筑材料掩埋。
但这仅仅只是拖延了几秒钟而已。
一只灰黑色的大手转眼就扒开了混凝土堆，重新站了起来。
“这真的是蹒跚怪吗……”
向以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刚刚过去的十五分钟，他已经尽他所能地往城区各种角落里钻了，身上各处出现破损的防护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无论他怎么往复杂的地形走，怎么往崎岖的地方爬，都影响不了史铁死死地追在身后。
明明已经变成了蹒跚怪，但它的肢体灵活程度却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复杂崎岖的地形对史铁来说根本起不到太大的阻碍。
向以能走过去的他也能走，向以能爬过去的他也能爬。
甚至一些向以特意挑选的堆满了杂物，只能容纳正常体型的人走过的狭窄空间，只要不是特别坚固，史铁也能用他那恐怖的力量直接撞碎旁边的阻碍。
哪怕向以故意利用建筑废墟布置的简易陷阱上的钢筋刺入了它的身体，它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把钢筋给拔出来。
它没有疼痛，不会疲惫。
持续十五分钟的追逐，没有对他的动作有任何的影响。
可向以会感觉到疼痛，会感觉到疲惫。
这持续十五分钟的追逐已经让他身上的防护服破损，四肢上都留下了明显的擦伤和刮伤。
他流了血。
血液似乎还刺激到了史铁，让他追逐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甚至一些原本在废弃城区边缘的蹒跚怪也在他受伤流血之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追了过来。
以至于向以不仅得防备着身后的史铁，还得担心他的前面会不会有蹒跚怪追过来。
这十五分钟复杂地形的持续奔跑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外，还让他本来就没恢复多少的体力再次消耗一空。
他真的感觉他的体能快到极限了。
如果不是史铁强壮到畸形的肌肉阻碍了它行动的速度，恐怕在后面那条街他就已经被史铁给追上了。
他被追上之后的结局，应该不会和那些被撞碎的障碍有什么区别。
向以继续喘着粗气穿过了一栋建筑，进入了下一条街区。
他能感觉到最多再两三分钟，他就会彻底累趴下。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拦史铁的追击。
向以的目光扫过了整条街道。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跑出了废弃城区的中心区域，来到了一条位于一片居民区的商业街。
在商业街的一侧墙面上，有一架通往楼顶的扶梯。
向以似乎看到了机会，赶紧加快速度通过扶梯爬上了商业街最边缘的几家商铺的楼顶。
同时，打开了手中矿枪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