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十三个选手 十一朵花
此刻，五棵树体育馆场内显示票数的巨大液晶屏幕上，十三个选手的票数正在以柱状图方式呈现。
一骑绝尘的是苏宝宝，许是上次的被淘汰刺激了她的粉丝们，大量票数在以火山之式井喷爆发，在五分钟内就过了一百万票，宛如连绵峰峦之中最突兀、最绝顶的那个峰尖。
其他十二个选手的票数也呈现高低起伏错落之势，隐约分为几个集群，Annie Jones、李焕钥、郭玉鑫在第一集群，票数已超过五十万，俞弦及其他选手在第二集群，票数在四十万左右。
似乎……不太能赢啊……
投票只剩下几分钟了。
后起直追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前两名几乎注定会在苏宝宝，以及Annie Jones和郭玉鑫之间出现了，李焕钥说不定也有可能性，她这次在半决赛中的表演很惊艳。
俞弦的问题在于，他在一百进六十、及六十进三十两场之中的表现都太过……嗯，怎么说呢，脱离群众，掉了不少粉，半决赛中的《BJ一夜》虽然也很惊艳，但积累的势能比较少。
陆旷瞧着这票数，觉得自己大概不能与俞弦在决赛之中会师了……
“如果俞弦不能赢。”黑猫说，“那可就糟糕了。”
一边说，她一边把自己的身体往黑暗中隐藏了一下。
“他不赢又能怎么样……”
砰！
一声闷响。
一场血腥的爆炸。
Annie Jones，这个来自澳洲的金发姑娘，正在舞台上站立着，然后她就“爆炸”了。
原本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戴着小小的王冠，双手捧在胸口，仰头瞧着，表情激动，正等着她进入决赛、加冕为三强的那一刻。
现在，爆炸发生，她“赤裸裸”的，外面的白裙、王冠，再里面一点的皮肤，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模糊的血肉，而从她身上爆炸出来的皮肤和衣物，则整体的落下并摆在原地，她跨前一步，像是摆脱了世俗的羁绊，从此完全自由自在……
“我（一种植物）！”
陆旷失声。
他看到了，是俞弦冲Annie Jones打了个响指！
他拿走了她的皮肤、生命和……存在？
明明一桩血案发生在舞台上。
但主持人却熟视无睹，这一幕正在被视频直播，理应变成一桩惨案，被上百万人目睹，甚至会变成一件恐怖的都市传说，但主持人并没有发出惊呼或惨叫，他甚至没有回头。
连Annie Jones身边的其他选手，对此也似是没有看到一样！
只剩下俞弦正在那里举着手指，似是交响乐的指挥一样，操纵着这一切。
“……乐章进入了最高潮。”黑猫叹息着说。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又在一刹那变成了人形，似是吕嘉燕，但模样并不尽相同，或者是鼻子翘一点，或者是眼睛大一点，总之，吕嘉燕的模样只是普通漂亮，此刻的她，却是一种惊艳。
她半猫半人，浑身黝黑，一条尾巴还在身后，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与美丽。
莫扎特乐章的污染进入了最高潮，黑猫作为另外一部乐章，也受到了影响。
“……是，这首乐章进入了最高潮。”
陆旷也意识到了，‘魅’的污染在扩散，现实与梦幻的边境已经开始变得不清晰了，就像是丰乔最终死为一片不存在的记忆那样，Annie Jones也是如此，她的死，并不是死，只是不存在了。
她死后的那团血迹，只是污迹，而不是尸体，这一刻，这个‘魅’，这个乐章，正处于最高潮，因为，所有继承者都已聚集，每个继承者都戴上了自己的王冠，而真正的王，将在他们之中诞生。
“规则也变了。”
陆旷低声说。
没错。
第二条规则中，以王冠魔力杀人者将戴上血冠，变成了以王冠魔力杀害其他继承者将戴上血冠。
文字替换。
规则改变。
纯粹是因为，斯地已属梦境。
“什么规则变了？”黑猫问。
“第二条规则。”
“那是什么……”
砰！
黑色猫女原地爆炸，她的皮被一个响指扯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血肉。
“喵！！！”
她尖叫一声。
翻下座位准备逃入黑暗，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脖子——陆旷不顾手上的血肉黏腻，只是弯腰仔细瞧着她。
“‘祛魅’或者‘替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复活的……”
“喵！！！”
血肉模糊的猫女尖叫一声，回身亮出闪亮的爪子，准备抓瞎陆旷的眼睛或者摘出他的心脏，但是……
啪！
又一个响指。
黑猫又被扯去了一层皮肉，她变得更小了，现在只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不要喵！！！”
她尖叫着哭泣。
“快！开始你的表演！”陆旷语气狂热。
“不要喵……”她哭着完成了自己的变化。
那像是一朵优昙在暮色中悄然开放，变化只在一刹那，那变化既是开始也是结尾，它存在，就发生了。
变化过后，现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按在陆旷手下，她的脖子像是柳条一样细嫩微弱。
“……没看清。”陆旷觉得可惜。
“求你了，别杀我了！将来你能读懂我的时候，就能知道‘复活’的秘密了！”小猫女尖叫着，“现在不可能弄懂的！”
“好吧。”陆旷松开手，“杀你两次，因为食堂一次，学校走廊一次，你不冤枉，对不对？”
小猫女可怜兮兮的点头，她跪坐在那，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似是在向陆旷做讨好之举。
此刻，舞台上的俞弦也完成了他的杀戮式晋级。
十三个选手，十一朵血花。
俞弦一个都没放过，哦，放过了一个，他放过了苏宝宝，但也不是因为俞弦的突发善心，只是他杀不掉苏宝宝而已，苏宝宝身上带着一种类似《少无所依》那首歌的经典配色。
“她身上也有‘魅’转化出来的旧印，至少是B级。”
“所以，她也能看到是俞弦在杀人？”
“这未必，因为差着等级呢，莫扎特王冠应该是A级，那个旧印只能保护她。”
……
“好，我们看到了比赛的结果，投票选手中，苏宝宝和俞弦以领先……嗯……”
主持人此刻大概陷入了一个逻辑死循环，如果半决赛只有两个选手，那为什么还要比半决赛，直接决赛不就好了么？
“总之，我们请黄金王座上的陆旷选手也走到舞台中央，有请！”
黄金王座缓缓下降。
肩膀上站着一只黑猫的陆旷，其身影从阴影变得明亮，众人此刻只能仰望，这是一个王者的入场方式和气度。
但有人觉得不屑，瞧见陆旷，现场大量粉丝便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嘘声，那些都是苏宝宝的粉丝，他们觉得上一次陆旷是作弊赢苏宝宝的，也想在这一次打击陆旷的气势，所以这番嘘声，惊天动地。
而直播镜头上，在所有直播的弹幕上，看到陆旷出场，亦是发出来大量的辱骂，“小偷”只是其中最文雅的一种，甚至还辱及陆旷的父母亲戚，反正网络嘛，无人追责，键盘侠举世无敌。
但这次，不同了。
随着陆旷出现在舞台的聚光灯中。
那些山呼海啸的嘘声中，就开始伴随着“砰”“砰”的爆炸声，这爆炸声像是起瓶盖一样，而结果也如起瓶盖一般，将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血人从躯壳中‘拔’出来。
这更像是一幕鲜血构成的欢迎礼花了，现场一万八千名观众，十分之一变成了欢迎的鲜血礼花。
黑猫都被这盛大的画面惊呆了，“你疯了么……？”
“……那不是我？”陆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