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育燕,铸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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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欲留质子

眼见送走依玄得逞,依罗当即封死四门,准备死守待援。

祖弗知道有人漏了出去,也不在等高乙弗利,弃围困而攻城,事后对扶余北方诸部亦采取进攻策略,一时间扶余国内动乱迭起。

湖畔营地内,宇文坚总算熬过了酗酒狂饮,今日双方约定,帐中谈事。

拓跋部一侧为首的拓跋禄官,其次拓跋猗迤,再次拓跋猗卢,他们身后则是拓跋部各部贵胄酋长,这些都在宇文坚的意料之内,但拓跋猗迤兄弟身后,跟拓跋氏贵族迥异的是束发戴冠者甚重,其中尤以代郡卫氏为核心,既是朝廷命官,又是拓跋部属,双重身份可还行。

宇文坚在诧异朝廷的手段,按卫操等人的座位,不难看出他们支持的是拓跋猗迤兄弟,再一联想这两兄弟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拓跋弗,无权无势的能当上首领便是离奇,随后干了一年便亡,其中说没故事,怕是谁都不信。

随即很快,拓跋弗一亡,诸部迅速推举拓跋禄官为新首领,紧接着拓跋部仿匈奴习俗将部族一分为三,借此维持了近十年的和平。

有意思。

这些类似后世的汉军侯们,在拓跋部首领的继叙上,做了什么,很勾人心思。

倒是拓跋禄官身后的汉人少些,眼睛一转,宇文坚暗戳戳的想到,难不成九年前的那次,是亲晋派和部族派的一场较量?

宇文坚能胡思乱想,那是因为没有谈判任务,他上首边的宇文莫圭,下首的宇文屈云皆是神情肃穆。

拓跋禄官望着宇文部的三人,不禁扶须神思了起来,宇文坚位列左贤王,将来还能继承燕公爵位,小小年纪就仅次于莫圭之下,韵儿嫁过去,必然是大妇主母,不受家室困扰,只要拓跋部不衰弱,想来一生无忧矣。

拓跋猗迤则更注重部族联动,位次就是宇文部的接任顺序,看宇文屈云的神态不像是受辱,如此便说明其已经坦然接受此景。

宇文莫圭已经扫清部内,宇文坚若是不夭折半路,嫡长接位,宇文部将安稳两代人,姻亲相联,稳定部族的东部边境,这似乎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拓跋猗卢则是咋舌于宇文坚的地位,事前他可是认为左贤王只是宇文莫圭推出儿子的手段,属于有名无实,眼前此景,迎接时用兵的,怕真是这左贤王,苦主原来在这!

为了确认,拓跋猗卢侧首到儿子一侧,问道:“你去看姑母时,宇文部统兵的前锋官真是逊昵延?”

拓跋六修点头道:“是啊,这小子还假装不认识我,气的我要死......”

得到确认的拓跋猗卢,压根没听儿子后面的话,败在宇文莫圭手上便罢了,谁曾想是败在一个小子手中。

眼看拓跋猗卢脸上阴晴不定,卫雄低声问道:“首领因何生怒。”

“先前将你我险些包了圆的不是别人,就是对面那小子。”

“什么!”

卫雄的失态,很快引起了坐在拓跋猗迤身后卫操的关注,他侧首凝眉,低声提醒道:“世远,切勿失态!”

卫雄赶紧凑过去耳语几句,卫操眼神一凛,心中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他不禁感叹,为何近年鲜卑诸部突然涌现出如此多的睿主,拓跋氏叔侄三人,慕容氏父子,段氏父子,现在连一贯胡蛮的宇文部也走出来莫圭父子,难不成真是大乱之兆?

不等卫操缓过神来,留着耳朵的拓跋猗迤又转头问了起来。

拓跋部四人传信,宇文部内闲人吃瓜。

拓跋部叔侄三人必然是事先商量过的,拓跋禄官陆续提出来的条件代表了部族,宇文莫圭自然是宇文部的主力,宇文屈云从旁协助。

听在宇文坚耳里,无非是两部用大量的时间再重申领土的归属和旧约,颇有些乏味,这事丢给几个文吏或许更佳。

拓跋猗迤望了眼宇文坚,侧首问道:“德元可有策?”

卫操想了想,道:“首领可以试他一试,老首领要嫁女,不妨按草原规矩,让宇文坚来拓跋部住上一年,届时是骡子是马,自然都清楚了。

宇文部若是不允,首领也可以借机拿捏一番,试一试此子在宇文部的地位,以及其他。”

拓跋猗迤笑道:“德元好计。”

随即拓跋猗迤侧首吩咐道:“猗卢,你来。”

好容易等到双方要结束了,宇文坚有种等老师下课的期盼,只见全场不言语的拓跋猗卢突然起身道:“诸事已毕,你我两部再次喜结姻亲,按草原规矩,新郎要在新娘家住上一年。

以我这个当长辈的看,择日不如撞日,逊昵延这次不妨就留下来,到日子,跟韵儿一起回。”

闻言宇文莫圭不动声色,宇文屈云则直接起身道:“逊昵延乃我部左贤王,储君之任,岂能滞留他部。”

拓跋猗卢冷声道:“如此看来,是你宇文部的结亲心不诚了,连草原上的规矩都不顾,这让我不得不重审对你们的承诺了。”

瞧着脸色不善的拓跋禄官,显然拓跋猗卢的话成功勾起了一位父亲的疑心。

宇文坚可不会觉得拓跋猗卢是无的放矢,试探两字闪过脑海,原来你们几个悄咪咪的是在给小爷挖坑呢?

往小了说这是明着挑拨我跟未来老婆的关系,瞧瞧,老丈人已经黑了脸。

往大了说,这招捆绑了此次两部的所有条件,就问你心诚不诚了。

一句诚心历来最考验人。

不待拓跋部的其余人说话,宇文莫圭拿起酒杯一抿,道:“屈云坐下,此事关系到两部,又关系到本首领未来的儿媳,马虎不得,还是让当事人来说吧。”

我谢谢你昂!

被拿出来顶包的宇文坚心里吐槽,但对大单于敏锐的以退为进,抢下解释权,这手还是略赞,要是再被拓跋部众人说上两句,怕是更难收拾。

此时他既是最合适的人选,又不得不站出来,因为场内就他输得起。

在全场的注视下,宇文坚腼腆道:“我自然是愿意按规矩来的,不过...”

宇文坚话音未落,就听拓跋猗卢抢声道:“既是愿意,那就好办了,来人,给逊昵延新起一帐,凑底新!”

宇文坚顿时两眼一愣,好家伙!稀里糊涂落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