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富得流油
“爸，那不是你技艺不精的问题。”
许辉明白其中的原理，“岩金跟砂金不同，岩金大多是非常细的金子，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管怎么小心，其实还是会漏掉大部分金子。用专业话来说，回收率低。从两种方法来看，混汞法还是比原始淘洗法回收率高不少。”
这也就是后来国家禁止个人甚至企业采金的原因之一。
群众采金，回收率非常低，而且为了突出效益，往往只能开采富矿。
大量的黄金富矿被粗糙的开采技艺所开发，回收率极低，造成了大量的资源浪费。
虽说群众采金这些年，在国家最困难的时期，用黄金为国家外汇添砖加瓦，为经济建设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背地里，在看不见的地方，浪费掉矿产资源不计其数。
只能说有利有弊。
这是环境使然，时代的弊病。
许辉深知这一点，但个人能力低微，无法改变大环境。
他能做的，只是尽量改变身边的一些小事。
“看来你的方法是对的！”
许德民的挫败感转瞬即逝，很快就充满了骄傲，“辉，爸爸送你去读书没有错。村口墙上写着‘知识改变命运’、‘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果然是对的！”
“这都是最基本的化学知识。”
许辉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爸，我现在想到一个问题。混汞法虽然快，但是有毒，咱不能总在家里淘金。”
“这怎么办？”许德民毫无对策。
“咱们找个远离房屋的地方，最好有水，搭建几间房子，用来专门淘金。”
“突然间要找这么个地方，还真想不起来，明天我到处逛逛看。”
父子二人第二天忙完了集体工，一起在生产队周边逛了一圈。
河边是最好的地方，地势平坦，而且取水方便。
许辉却否决了。
因为汞一旦泄露进入河流，将会造成河流下游大片农田的污染。
有些地方用混汞法淘金，完全不管污染问题，甚至图方便和个人安全，不对汞进行回收，混汞获得金子之后，直接把废弃的汞倒进河里。
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做出断子绝孙的事情。
最终还是选在了北边的山坳，在村庄和林场之间，地势凹陷，底部还算有一块平坦的地方，有很多乱石，没有什么人来，就算偶尔有汞泄露出来，也只是对附近小范围造成影响。
只是选择这个地方建厂房，有一个严重的劣势，没有水。
要把泉水引过来，这里地势稍微高了一些。
“我们的生产步入正轨，肯定需要大量的水，泉水是不够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购买一套抽水泵和柴油机。”
许辉站在高处，看向河边方向，“这里离河边也不算远，两百米左右，抽水不难。”
“柴油机和抽水泵不好买，没地方买。”许德民摇头。
“我来想办法。”
“这房子我来建，买砖头和瓦片就行。”许德民对建房子倒是不陌生。
“得多少钱？”
“两间房子的话，差不多300块够用。”
“没问题。到时候一间房子用来装矿粉，一间房子用来淘金。后面不够用，再扩建也行。”
拟定了计划，接下来一段时间，父子二人各自忙碌。
这时候建房子，一般都是亲戚互相帮助，甚至全村一起出动。
不需要给钱，管饭就成。
许家建厂房，毕竟是盈利目的，不好劳烦别人。
于是许德民请几位老友，以帮忙为借口，但给工钱。
许辉拍着胸脯保证能弄到一套抽水机械，但接下来几天却天天蹲在家里淘金。
难免对房子周围的土地有所污染，但这时候不能计较这么多了。
他打算去找胡锡岳。
毕竟现在的柴油机、抽水泵等设备，是计划物资，各个县，各个公社、生产队，都有指标，不是有钱就能买。
说白了，得靠关系。
物资局局长是你爹，弄套设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奈何许辉没有区长父亲。
胡锡岳跟他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人家上次来的时候，说得好听，随时去管委会找他。
可你真傻不愣登的空手上门求人，也不好看，别人也未必有空跟咱闲扯。
所以，登门求人之前，许辉得备一份厚礼。
他还真不是用糖衣炮弹腐蚀干部，而是堂堂正正的做贡献！
投其所好！
现在胡锡岳最需要什么？
黄金！
房前屋后堆积了数千斤矿粉，每天他们还在源源不断的送来。
只要一些时间，他就能把这些矿粉变成黄金！
随着混汞法获取的海绵金越来越多，许辉掌握的数据样本越多。
一百斤矿粉，基本上能得到0.6克到1.0克的海绵金，平均下来有0.5克纯金。
也就是说，一吨矿粉，差不多能提炼出来10克纯金！
这个数字，比之前预估的还要高很多！
之前估计矿石含金量10克每吨，但实际情况是，矿石的品位远高于10克每吨。
假如回收率达到60%，那么矿石品位超过16克每吨！
富得流油的金矿！
当然，随着开采的深入，富矿必然会枯竭，矿脉逐渐贫瘠。
到那时，开采成本不变的情况下，收益率将会严重下滑。
搞不好出现负利润的状况。
这是必然的，但还比较遥远。
许辉没想那么远，只争朝夕。
为了获得更多的黄金，他挥舞着钞票，展现出“资本家”的贪婪，压榨着别家的劳动力。
黎广亮、黎广山、林西越三家非但没有痛恨“资本家”，反而爱得要死要活。
每天每家几百斤的矿粉，收入十多二十多元，这样的好日子，打灯笼找不着！
林西越一家见黎广亮家人多，每天收入是自家的两三倍，实在心里不平衡，偷偷摸摸喊来了林西越出嫁的姐姐和姐夫，半夜才出动，帮忙敲石头磨矿粉。
有人过来跟许辉告密，许辉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提醒林西越一句，不要太过于张扬。
在此期间，他们几家人，如蜜蜂一般勤劳，从林场采来大量矿石。
起初还没太惹人注意，时间长了，也有人发现了猫腻。
他们不是在老矿脉采矿石！
有人专门来许家一探究竟，只是被许辉给敷衍过去了。
询问其他人，也是得到含糊其辞的答案。
一时间，整个第一生产队，私底下都在悄悄议论，他们几家人，这是在做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