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兑换黄金送自行车
东厢房和西厢房门口，肖兴庆和舅妈垂手站立，肖兴华的老婆孩子也在门口。
书房的门开着，里面的谈话，准确说是吵架，声音很大，他们基本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静静地看着许辉大摇大摆穿过内院。
前院，肖兴华没有问话几名淘金妇女，站在原地静静倾听，显然是呆住了。
许辉出了宅门，在四周游荡的社员们，一个个探着脑袋观望。
许德学一看是许辉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你嫂子在里面不？”
“在，接受肖兴华的询问。”
“有没有什么危险？”
“就肖兴华一个人，只是简单问话，询问最近几天溶洞淘金发生的一些小事。肖兴华虽然是个混蛋，但不至于无缘无故打女人。”
“那我就放心了。”许德学微微松口气，又问：“其他人呢？”
“也一样的，都一起问话。”
“好，多亏你帮忙。”许德学转身朝其他关心家人安危的社员分享信息：“都没事，只是简单问话。”
“许辉进去做什么了？”
“上次肖宝明带人去他家，差点把他们一家打死，他还敢去找肖宝明？”
“许辉爸妈都没在溶洞淘金，现在又有黄金丢失，怪不到他家身上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偷了金子。”
……
许辉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径直回到家。
母亲领着姐姐和弟弟妹妹在后屋淘金。
前些天光顾着从老屋冲搬矿石，前屋后院堆积如山，现在有空闲就动手敲石头淘洗沙子。
父亲坐在门口，光着膀子纳凉。
“爸，还没睡？”
“还早。”
“有个事情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咱们让人帮忙采矿石，可能明天开始，陆续就有矿粉送到咱们这里。他们花大力气，咱们也得讲诚信，矿粉到了，称重之后，就直接给钱。”
“乡里乡亲，咱确实不能赖账。”
“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100元，上次你兑换黄金拿回来给你妈，一直没花。”
“也就够支付三千多斤的矿粉。”
“黎广亮一家七个孩子，今天就搬了两千多斤矿石，现在还在热火朝天的敲石头磨成粉。”许德民感觉心惊肉跳。
他宁愿像黎广亮、黎广山他们家一样，搬石头赚钱，一百斤矿粉3元，拿在手里安安稳稳。
现在自己成了付钱的庄家，万一搞赔钱，这就是个无底洞啊！
“咱们本钱太少了。爸，上次咱们淘洗矿石差不多有100克，我拿去公社兑换了10克，还有八十多克金子，要不都拿去换钱算了。”
“一下拿出这么多金子，会不会让人注意？”
“别人注意到又怎么样？你和我妈现在都没在溶洞淘金，这些天又有黄金被偷，这就证明真正的偷金贼根本就不是咱，咱怕啥？”
“最好还是不要张扬。”
“那我就偷偷去公社或者县城，趁人不注意把黄金给卖了。实在不行，卖给金贩子，价钱还高些。”
“最好还是不要卖给金贩子。公社的领导经常过来宣传，黄金只能卖给银行，卖给金贩子是违法违纪，抓到要坐牢。”
“行，那我找个人少的时间点，把金子拿去卖了。”
许辉跟父亲谈妥，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开会。
肖宝明站在高处，开始安排这一天的任务：“今天上午就不安排干活了，公社管委会主任带着其他领导过来视察咱们第一生产队。咱们所有社员，必须要热烈欢迎，都精神点，没洗脸的赶紧回去洗脸，别一个个大花脸，不穿鞋的就站远点，不能光膀子。”
说完，全体社员就站在村口，夹道欢迎。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辆灰绿色的BJ-212吉普车顺着泥土村道驶来。
生产队的许多孩子都没见过车，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看得稀奇。
一个大铁疙瘩，居然能跑那么快，比牛车都快。
车子停在村口。
肖兴华满脸笑容的拉开车门。
肖宝明迎到副驾驶门口，热情招呼道：“胡主任，自去年您上任，我就盼着您能到我们竹坪第一生产队来！”
胡主任穿着陈旧但洗的干净略显褶皱的中山装，下了车，抖了抖衣角，扫视一圈，笑道：“社员们都在呢？”
“都在，听说您要来，都很激动。”
肖宝明扯着嗓子朝社员们喊道：“这位就是咱们岩石公社管委会尊敬的胡锡岳主任，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雷动。
胡锡岳满脸笑容的跟大家挥手示意，“太热情了。”
“胡主任，今天是……”肖宝明眯着眼笑道。
“有个好消息，过来跟大家分享。时间不多，在你们这边讲完了，我们还得去其他生产队，今天要把竹坪大队都走一遍，时间紧迫。”
“咱们不耽误时间，来，您站到石阶上来，大家才能听得清您的讲话。”
“好。”胡锡岳站到高处，面对熙熙攘攘的乡民。
生产队的社员们，也在打量着这位主任，以往闻其名不见其人。
在整个岩石公社，除了管委会书记，这位就是二号人物了，受人尊敬。
“这就是去年新上任的革委会主任？”
“这大领导看着也不凶啊。”
“他喜欢笑，脸跟锅底一样黑，跟咱家二大爷似的。”
面对社员们的窃窃私语，胡锡岳听得很亲切，自己的长相拉近了跟社员们的距离。
他自己本身也是农民出身，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罢了。
“社员们，在说好消息之前，我先指正一个问题。咱们岩石公社啊，以前叫革委会，去年就下文件取消了，现在叫管委会。不管什么叫法，都是为人民服务！”
“今天不单是我们管委会的人来了，县银行黄金收兑点的两位办事员也来了，你们想必也都认识他们。”
“今天要说的好消息，跟他们相关。”
“咱们管委会和县银行商量出了一个政策，兑换黄金送自行车！”
“先到先得，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准备了整整3辆自行车！”
话音落下，两名收兑点办事员已经从吉普车后架解绑下来一辆26寸崭新自行车。
轰！
生产队的社员瞬间炸锅。
兑换黄金送自行车！
这好处，谁受得了！
一辆自行车少说一百多元呢！
不只是第一生产队，整个竹坪生产大队，家家户户都参与过淘金，翻翻柜子角落，总能掏出一些细碎的金砂。
“那是海狮牌自行车，120元，公社的合作社都有卖，挺贵的。”
“26寸的，小了点，还是28寸好，能拉更多货。”
“这个牌子不行，用两三年就得坏。还是凤凰牌自行车好，要是送凤凰牌二八大杠，多少黄金我都拿出来。”
“凤凰牌自行车？不要想了，县城都买不到。”
“你们不要海狮牌，我要！”
“谁说不要了？”
“白送的，凭什么就给你？你又不是胡主任的亲戚。”
“别挤别挤，我先抓到的自行车！”
人群一阵拥挤，纷纷涌向自行车，一个个伸手抓住自行车就不放，看起来就像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还有两个人抢到一起，差点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