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游戏
亚莉娜走向边上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对方也在看着她。
“我们老板说，你的情况有点意思。”透着金面具，服务员的嘶哑的声音传入亚莉娜耳朵。
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烧坏了一样，格外的嘲哳刺耳，很让人不舒服。
已经关注到我了？亚莉娜心一紧，随后听到后背传来几道零碎的脚步声，几位同样装束的服务员默默地围了上来。
他们沉默发聩，紧密肩并肩拢在一起，在这样的阵势下，竟有魔力暗涌，结成结界，将这片空间隔离。
外界赌桌上客人们的喧哗，侍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以及吧台上的觥筹交错声，此刻都被隔绝开来，包围圈内成了一个完全隔音的小空间。
亚莉娜将手指搭在了储物戒指上，全身上下都在发力，这些怪异的服务员举动，不像是个好兆头。
她看了眼外边的莎贝尔，却发觉对方脸色发白，头冒虚汗，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原先飘扬的蓝色发丝被汗珠黏着，贴紧额头。
而其怀中的蜥蜴兽人，则是受到了刺激，弓紧了身子，蓄势待发，炸了毛一样神经兮兮地望着四周。
腐烂恶臭从脚底缕缕缠绕上来，亚莉丝一闻到这个味道，腹中就是一阵翻涌，强忍不住干呕的冲动。
好臭！
她难受地想，本能告诉她，这些臭味来源于眼前这一圈的金面具服务员。
之前亚莉娜面对单独一位金面具服务员时，还未发现他们身上的臭气，看来是用某种方法掩藏了起来。
而一旦人一多，这臭味重叠交织，连魔法都遮掩不住。
尽管全身都在因抗拒剧烈的臭味而发软，亚莉娜还是从戒指里抽出了魔杖。
修长魔法杖头部镶嵌着一颗青绿色宝石，似乎感知到了主人正在遭遇的不测，冒出一丝青光，暖洋洋涌向亚莉娜四肢。
在这股青光的轻抚下，亚莉娜勉强恢复起了一些力气，可要说状态巅峰，那远远达不到。
嘴里喃喃念着，清明魔法从头到尾沐浴了一遍整个身子，这才让她恢复了七八成的状态。
思维再度活跃，亚莉娜仔细分辨了下刚才的臭味，是一股臭鸡蛋和发霉水果的混合气味。
在魔法的世界，人们一般管这叫，腐尸香。
顾名思义，这是由腐烂尸体上取下的油脂，炼制而成的香料，十分昂贵，闻久了甚至会上瘾，专供一些有钱，还喜欢追求变态玩法的贵族老爷。
当然，若是从一般的腐尸取下的腐尸香，肯定是卖不了这么贵的，腐尸香要从由魔法炮制的腐尸中取得，才能卖到大价钱。
而用于制作这种腐尸的魔法，有个笼统的名字，腐烂魔法。
难道说，这位奇法会的法师还会腐烂魔法？亚莉娜惊疑不定，谁也不愿和一位会腐烂魔法的魔法师交手，尤其是貌美如花的女孩子。
中了腐烂魔法，哪怕只是轻轻擦到，被击中的部位都会出现严重的溃烂。
倘若是大面积中招，那模样更是会惨无人道。
和腐烂魔法师交手，输了尸体可能被拿去蹂躏，赢了也不痛快，身上会留下程度不一的腐烂痕迹。
反正不论如何，都是讨不了好的。
见到亚莉娜未能中招，几位金面具服务员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挥了挥手，其余服务员瞬间退开。
他们一解散，夺命的腐臭就消失了，不光是亚莉娜脸色好转，莎贝尔也缓过劲来，站到亚莉娜身侧。
在这个时刻，莎贝尔不认为自己袖手旁观，就不会被波及到，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化解危难。
“老板说，你们很有趣。”仅剩的一名金面具服务员开口了，“不过，这只是第一轮游戏。”
“二位身上都有不可言说的力量，虽不清楚你们摸到赌场来，图谋何物，但老板是个尊重强者的人，爱好广结良缘，两位能通过第一轮筛选，已经入了老板的法眼。”
“所以，老板想和你们做个游戏，如果你们能全部通关游戏，老板承诺，会亲手奉上你们想要的东西。”
亲手奉上我们想要的东西？亚莉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服务员金面具下的狭小眼缝，说不准她要的可是对方老板的命。
莎贝尔在一旁看着，没有动作。
对方刚才散发出来的臭味实在是太难以招架，若是再来一记，她也不敢保证能够适应。
因此，按兵不动维持局势，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说说看吧。”亚莉娜缓缓点头，“都是些什么游戏？”
“还有，输了会有什么惩罚？”
“先说输了的惩罚，”金面具服务员看了眼亚莉娜披在肩上的雪白长发，“老板要你的半截头发。”
半截头发？亚莉娜凝思，头发有时候可以作为诅咒的媒介。
作为一位腐烂魔法师，要半截头发，估计不是好事。
但即便如此，亚莉娜还是决定要来。
并非她想循规蹈矩地依照对方的想法行事，而是因为这位奇法会法师的已知手段太少了，少到让人不敢轻易动手。
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把一些关键消息摸清楚了再行动。
亚莉娜知道，此行算是罗素前辈和老师交给自己的考验。
她承蒙两位长辈照顾这么久，若没法通过的话，的确有点丢人现眼，出去都不好意思称呼琳娜为老师了。
“别急，惩罚我还没说完呢。”金面具服务员话音拖长，在亚莉娜重新提起警惕的目光下，看向了莎贝尔。
“输了的话，你只用留半截头发，但这位必须人留下。”
什么！？
亚莉娜心大惊，她绝不会答应这件事。
任务固然重要，但要是有同伴陨落的风险的话，那大可不必。
“我没意见。”莎贝尔淡淡看了一眼亚莉娜，率先说道。
“可是——”亚莉娜想说些什么，但莎贝尔却稀罕地话变多了：“没什么可是的，我们赢了不就好了。”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死死盯在某处。
她闻到了，闻到了一个她极其厌恶的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