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路遇
李丽质吟诵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这才从这首诗的意境中回过神来。她头也不回地问道：“雉奴，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在少女的身后有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十分机灵。他就是长孙皇后的第三个儿子，名叫李治，也就是后来的唐高宗。
小男孩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玩具，听到少女的问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有气无力地说道：“二皇姐，这话你都问了我不知多少遍了。你烦不烦呀？”
少女闻言，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小男孩，说道：“你说什么？“
小男孩吓了一跳，赶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二皇姐，这首诗写得极好，很有气势。”
少女这才露出了笑容，嗔道：“这还差不多。”
她转过头去，继续向远方眺望，说道：“听说写这首诗的那个秦川，只有15岁，他不仅能够统兵打仗，发明出很多新奇的东西，还能写出好诗，真不知道此人是何等模样？”
很显然这句话，小男孩也不知被问过多少次了，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他满脸堆笑地说道：“二皇姐，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秦川这几日就要回长安，来拜见父皇了。”
少女闻言一喜，再次转过头来问道：“是真的吗？”
李治肯定地说道：“是真的，我是听高公公说的。秦川是跟大将军李靖一起回来的。”
少女不再言语，继续向远方眺望，眼中却流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在返回长安的路上，李靖还有很多事情要跟秦川探讨，因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普通的士兵们一样骑马，而是专门安排了一辆马车，跟秦川继续交谈。
走着走着，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秦川的听力极佳，竖起了耳朵，凝神分辨来骑的情况。他听出来了，正在极速奔驰的有数匹马。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川忍不住想从车窗探出头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正在跟秦川交谈的李靖，像这种看似无礼的举动，刚开始的时候感到有些诧异，不过片刻之后，也听到了马蹄声。
他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在马车旁边的秦怀玉回道：“东南面来了四匹快马，只有两名道士。”
这一下更引起了李靖的兴趣，因为李靖曾经当过道士，虽然已经在军中担任了要职，但是仍然保留了道士的身份。
李靖吩咐道：“问问什么情况？”
秦怀玉应了一声，策马向前，快速离开了。
李靖也是从小练功，内功深厚，相比起普通人，听力要强上许多。秦川居然能够在自己之前听到远处飞驰的马蹄声，原来秦川小小的年纪，竟然还是一个内家高手，真是高人弟子，处处不凡。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不仅如此，秦川和李靖都听得出，在外面的整个部队也都停了下来。片刻之后，车窗外又传来了马蹄声，接着就传来了秦怀玉的声音：“大将军，来人是钦天鉴的袁道长和李道长。”
李靖闻言，微感诧异，不明白袁天罡师徒二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秦川却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他们二人应该是来找小侄的。”
李靖和袁天罡相识已经十余年了，原本是道中好友，后来又同时为李世民效力，交情也更进了一步。在长安的时候，虽然彼此事务繁忙，但是逢年过节，以及道中的一些重要节日，二人还是互有往来。
听说袁天罡来了，李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亲自上前迎接。秦川也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果然袁天罡和李淳风就是来找秦川的。他们一路飞驰，来到了云中，远远的就看到了护卫李靖等人的这队唐军。
正准备向他们打听，就看到了迎上前来的秦怀玉。他们干脆就向秦怀玉打听关于秦川的情况。
听说秦川就在这里，二人不免有些惊喜。又听说李靖也在这里，他们就在秦怀玉的带领下，过来相见。
看到李靖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袁天罡翻身下马，上前行礼道：“见过李道兄。”
李靖按照道士的规矩，回礼说道：“原来是袁道兄。”他没有询问袁天罡来此的目的，因为他已经听秦川说过，这二人是来找他的。他也看到袁天罡的目光已经掠过自己，望向秦川。很显然他们认识，用不再为他们介绍了，于是笑盈盈地闪在一旁。
秦川看到李淳风，已经猜到他身边这位相貌奇特的道长就是袁天罡了。听李靖称呼他为袁道兄，就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
秦川上前一步，也按照道教的礼节问候道：“在下秦川，见过袁道长。”随即目光望向李淳风，说道：“见过李道长。”
袁天罡上下打量着秦川，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亲热地说道：“久闻秦道友是高人弟子，超凡脱俗，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秦川微笑着回道：“道长谬赞了。”看到袁天罡和秦川互相见了礼，李靖笑盈盈地说道：“袁道兄师徒二人是来找秦川的吧？我正准备带着秦川返回长安，去觐见陛下。咱们一起同车而行，如何？”
袁天罡就是来找秦川的，他心中有很多疑问要问秦川，正有些发愁在这路上如何与秦川交谈呢，李靖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
他笑道：“如此甚好。”于是就跟随着李靖一同上了马车。
李靖的马车十分宽大，坐进四个人丝毫不觉得拥挤。
众人坐定之后，李靖的亲兵就提来了一个茶壶，茶壶的外面裹着一个厚厚的布套，是用来保温的。李靖虽然不讲究奢华，但是他勤于思考，思考的时候习惯是要喝茶的，因此亲兵们就想了这个办法，随时为他提供热茶。
亲兵下车后，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李靖问道：“袁道兄，你是从长安过来的吗？”
袁天罡说道：“我们是从郦州方向过来的。”接下来他就说了自己和李淳风前来寻找秦川，在路上遇遇到了李峻等人，然后去追赶逃走的阿史那思摩的情况。
秦川听完后也感到有些震惊。袭击袁天罡和李淳风的那个人，竟然能够一箭四射，这样的本事可真是有些惊人了。
袁天罡问道：“那位擅长射箭的人有如此的功夫，在外应该很有名气。不知道道兄可知道他的来历？”
李靖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听说过此人。此人出手帮助突厥人，将来恐怕是一个大麻烦。”
袁天罡说道：“这件事情我感到有些蹊跷。突厥人和唐军交战，此人一直没有出手。直到阿史那思摩的手下所剩无几、阿史那思摩要自刎的时候，那人才出手相助。看起来他也未必是在帮助突厥人，而只是要救出阿史那思摩。”
李靖也微微点头，说道：“根据你描述的情况，看来此人是一位隐士高人，并不插手世俗之事。他之所以帮助阿史那思摩，应该有特殊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尚不为人所知。不过他只要不是跟唐军为敌，那就最好了。”
李靖在说这番话时，目光坚定，表明了他的决心。如果这个救走阿史那思摩的人。是唐朝的敌人，李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除掉。
为了让李靖帮助分析，袁天罡把自己数年前的那个夜晚遇到的黑衣人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李靖说道：“据你所说，这二人并非同一人，但是运功之法有相同之处。或许这二人是同出一门。”
袁天罡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在跟李靖谈话的时候，暗中留意着秦川的反应。他现在已经认定秦川是高人弟子，也急于想弄清楚秦川真正的出身来历。因此在谈到自己所遇到的两位武功高手的时候，他想看看秦川是什么反应。
秦川对自己的话十分关注，眉目之间也流露出困惑之意。看起来秦川对于这二人也是一无所知，再加上秦川帮助唐军的种种行为，应该和这二人没有关系。
他把目光望向秦川，说道：“秦道友，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秦川说道：“我同意大将军的分析。虽然此人救走了阿史那思摩，但应该不是刻意跟唐军为敌，只是出于某种承诺，或是其他的原因，才出手帮助阿史那思摩。他如果对于道长心存恶意，那么就不会分射道长师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