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文学少女
“是不是不该让她一个人待在图书馆啊，挺担心的。”
余北心中嘀咕，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不过，offer是拿到了，下周一他便要到九州高中任职了。
余北急匆匆地回到图书馆，走入外国文学区，走过一排又一排书架的遮拦，他总算远远地看到了那位穿着卫衣的直发女子。
云卧烟静静地捧着一本书籍，也许是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太久，鬓发稍稍从肩头滑落，如同一张古典的竖琴——
文艺复兴时期油画里的天使经常抱着的那种。
云卧烟下意识地将鬓发重新撩至耳后，她沉浸于书中的世界，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北的到来。
余北见状安下心，放缓了脚步，停驻在少女身后。
弯下腰，他望向了书上的文字。
——“她把那把刀子远远地向浪花里扔去，刀子沉下去的地方，浪花发出一道红光，就像有很多血滴溅出了水面。”
——“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
除了文字之外，旁边还有一张插图：太阳照射在泡沫翻滚的海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位少女的虚影。
她在看什么书？
《纯粹理性批判》是讲这个的？
云卧烟也总算听到了背后那股轻微的呼吸声，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果然是前辈回来了。
“啊！前辈。”
她猛地合上书，一双玉葱葇荑慌慌张张地遮住了印着彩色图画的封皮，不过《安徒生童话》五个字还是隐隐约约漏了出来。
“前辈您终于回来了……”
云卧烟有些心虚，俏脸微微发红。
她很清楚手中这本书绝对不是什么道韵典籍，“儿童读物”四个大字就在她手底下盖着呢。
“久等了。”余北微笑回应。
当然，她那细微的小动作已然暴露了她的心思。
余北倒也没有戳破。
“前辈干嘛默不作声……”
以云卧烟的感知力，即便投入于专注的阅读之中，也依旧能够自发察觉到周围的视线与敌意。
但余北是个例外。
他拥有的幻想杀手屏蔽了灵力感知的“雷达”，成为了一个无法被灵识观测到的特殊存在。
“抱歉，吓到你了吗。看你读书的样子很认真，我有点不忍心打扰。”
云卧烟微微鼓起腮帮，像一只上岸的河豚。
但转而，她又撅起小嘴，委屈巴巴地抬起眼瞳望向余北，用近乎哭出来的腔调说道：
“呜…前辈，卧烟今天又和人动手了……”
“谁欺负你了！揍他丫的！”
余北并不是打架高手，如果和小混混对打，也就只有一对一的时候稳赢。
一对二的话就相当危险，一对三的话肯定要你给路打油。
而恰好长跑他也比较擅长。
“是一个淫贼！”
“淫贼？！他怎么你了？！”
余北不由得烦躁起来，心生恼怒。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位小租客也不是好惹的主来着。
云卧烟的目光躲躲闪闪，欲言又止。
余北从中看出了些端倪。
如果卧烟真的吃了亏，那恐怕不会是这么平静的结果。
思索之下，他紧张的神情逐渐缓和，喉结动了动，又重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吾用冰针废了他的命根……”
余北莫名感到下体一凉。
“那啥，没暴露吧。”
“没有。吾还揍了他。前辈，揍他不会被他……爽到吧？”
她是记得的，那个恶心的男人居然说让自己帮他滚，真是要吐了。
“这……他后半生肯定是爽不了了。不过你确定对方是淫贼吗？下手会不会有点狠了。”
“吾确定！他就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淫贼，甚至是逍遥法外沾沾自喜的那种！真不知还要祸害多少无辜少女。”
“好吧，那咱们回家。”
余北把书籍放回了原位，和云卧烟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余北不是什么圣人。既然对方不是什么好人，那么遭受惩罚也是自作自受。
被云卧烟制裁，和在大街上被车撞也没什么不同。
你命不好，兄弟，多做点好事吧。
“若今天向你搭讪的是个好人，只是单纯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余北有些好奇。
“吾只会让他滚，自不会断其子嗣。”云卧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余北没再多问。
云卧烟对他是有一些误解的。
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份会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要爆开。
若她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一名凡人……好吧，lv0也是超能力。若她察觉余北不是她所在的世界之人，不是什么仙尊。
到那时，她是否还会是现在的态度，便有些令人担忧了。
云卧烟和自己分道扬镳只是小事。
可当她发现自己在地球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她会不会因此崩溃，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前辈，我们晚上吃什么？”
云卧烟的肩膀靠了过来，手指捏住了他的袖口，脑袋朝他歪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乖巧至极。
余北口中的这颗小炸弹，正在朝他撒娇呢。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动作很迷人。
嘴上说分开只是小事，可这家伙或许已经在他的记忆中刻下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了。
暂时就先继续让她误解下去吧。
“晚上吃鸡吧。我炒给你。”
青红椒爆炒小烧鸡！真不错。
“嗯！卧烟也要学怎么做鸡！”
“不，这个你还是别学了……”
从纯洁少女口中听到如此污浊的词语，余北总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麻了。都是自己开了个坏头，以后可得改一改这种口无遮拦的习惯，何况马上就是人民教师了。
“为什么？卧烟愿为前辈分忧，前辈教教我罢！”
“回头再说。”
前往菜市场的路上，余北忽的停在了街头的奶茶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悄悄叫云卧烟凑了过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这个世界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奶茶！你想不想试一试？”
“哇……”
只是听到余北这样的描述，云卧烟的眼睛里已经开始迸射出星星来了。
“那，贵不贵？”
“不贵哦。”
“那吾要喝！”
余北打开了手机点单页面，摆到了少女面前：“挑一挑，你想喝哪一个。”
“嗯……”
云卧烟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最好喝的饮料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选项。
这些水果她都没听过，况且里面还有许多奇怪的叠词。
什么莓莓芒芒椰椰、昔昔啵啵芝芝，真是奇奇怪怪。
“吾选不出来，前辈帮我选可以吗？”
“嗯。”
余北毫不犹豫下了单。
很快，两杯奶茶、一个印着粉色二刺螈少女的手提纸袋、四张pvc卡片一同落入余北手中。
“卧烟，你想喝这杯太卜吸，还是这杯浮生露？”
“呃……”
“当然，如果你两杯都想喝，我也可以全都给你。”
前辈……汝在做什么啊……
你根本不是想喝奶茶，你就是想要那个小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