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东京

无休无止的旅行和做爱就这么开始了，甜蜜得犹如新婚蜜月。

第一站塔妮雅和吉拉齐就飞去了日本的东京。

时隔四年，塔妮雅又站到了涩谷灯火辉煌的街头。

与泰国相比，日本的异种很少见，尤其是以嵌合体形态上街的异种，塔妮雅很自然地成为路人们关注的焦点。

除了很多人都会向塔妮雅投来好奇的目光，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格外兴奋的年轻人很礼貌地走上前来向她和吉拉齐鞠躬，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和塔妮雅合影。

塔妮雅知道在日本很流行异种亚文化，尽管联合国早有对异种官方名称规范用法的决议文件，但日本人不管那些官方文件，日本人也不叫她们异种，而是以特有的日式汉字称之为“魔物の娘”。

而且更夸张的是，在日本的ACG领域对魔物娘的幻想不着边际，完全超出了现实的可能性。不但是动物，连植物、微生物甚至无生命的物品都有对应的魔物娘形象，差不多就是万物皆可魔物娘化。

不过三次元和二次元毕竟是不一样的，现实中的异种就算远没有艺术领域幻想出来的魔物娘丰富多彩，但她们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何况就塔妮雅这一型的嵌合体而言，与大多数ACG作品里的形象几乎相差无几，对爱好者而言基本不会造成预期落差。

吉拉齐不会日语，塔妮雅也只在当年的世界巡演时学过几句简单的日语，舞台上问候观众没问题，可要与行人沟通就不行了。而大部分过来和塔妮雅说话的年轻人不怎么会说英语，他们就会打开手机的翻译软件，连比带划，用兴奋的情绪和克制的礼节让塔妮雅知道他们都是二次元的魔物娘粉丝，他们想和她合影。

塔妮雅心情很好，吉拉齐也没有意见，对粉丝的请求塔妮雅基本上都一一满足了他们。

“我能想象到当年的旋律金属公主给粉丝签名的样子。”在没人打扰的间隙，吉拉齐边走边说，“据我查到的资料，日本人很喜欢夜颂，也很喜欢你。但他们却没认出你来。”

塔妮雅既不像刚回曼谷时那样刻意改变形象要与斯嘉丽·赫尔塔拉拉开差距，也不再像最糟糕的那段时期很难让人联想到旋律金属公主。涩谷街头的塔妮雅与曾经熠熠生辉的摇滚明星只差一步，而且离开那场轰动一时的跨年演唱会也不过短短四年，但这里确实没人把她认出来。

“是我的身体让他们一叶障目了，对外界而言，斯嘉丽基本上就是个人类。”塔妮雅当然不准备被人认出来，不过她也不太担心这个，“而且过来的可都是异种爱好者，不见得有我的歌迷。”

“有道理。”

不知不觉他们就快走到目的地了，塔妮雅指着眼前的大楼跟吉拉齐说：“这座酒店，就是我和托马斯裂痕开始的地方。二十六层的那个位置。”

吉拉齐看着那里，似乎在想象着当时的塔妮雅会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酒店对面有一家居酒屋，塔妮雅拉着吉拉齐走了进去。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看到客人进来，对他们深深鞠躬，引他们坐到靠街一侧的座位里。

“很抱歉，我这里是小店，座位也小，不知道您能否坐得下？”老板娘知道他们是外国游客后用日式口音很重的英语对塔妮雅说到。

塔妮雅看了下椅子，是很常见的木凳，完全没问题。只是对于不曾见过她这型异种如何坐椅子的人类来说，难免会有那样的担心。

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塔妮雅在嵌合体形态外出都不会碰到什么麻烦。相比于动物部分的体型更大而身体灵活性远不如她的异种嵌合体形态，比如马型，或者弗洛尔妈妈那样的驯鹿型，至于阿查拉夫人那种水栖的鱼型就更不必说了，相比于她们，塔妮雅这样的蛇型可以说是与人类社会固有的基础设施相当兼容、活动相当方便的异化期形态了。

“没问题，我坐得下。”塔妮雅盘身坐到了木凳上。

老板娘看得很惊奇，不禁对塔妮雅竖起了大拇指：“您就像杂技艺术家，太神奇了！”

“谢谢。”塔妮雅对老板娘笑笑，拿过了菜单看起来。

相比于日语对话，菜单上的日式汉字对塔妮雅来说就好理解多了。

在芬兰的时候，塔妮雅特意自学了常用汉字。她本就是华裔出身，家里说汉语，虽然受教育比较晚，在汉字识字方面也算有一点基础，学起来并不难。

塔妮雅为她和吉拉齐点了日本清酒、刺身、天妇罗和烧鸟。

窗外的街面上行人熙熙攘攘，晃眼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如果再加点小雨，就和当年的那个晚上相差无几了。

吃完了精致的料理，塔妮雅把杯里剩下的清酒全都倒进嘴里，挽起吉拉齐的胳膊，开心地说：“走。”

他们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走到对面，走进酒店的大堂，在前台办理好手续。

一样的房间号，吉拉齐已经预定好了。

电梯到达二十六层，开门，塔妮雅和吉拉齐走过廊道。这是塔妮雅和夜颂下榻的酒店，这是塔妮雅和托马斯重大转折点发生的地方，重新走过这里，她却感受不到所谓的情感震动，或者说，她已经能够平静面对过去。

他们打开房门，拥抱、接吻、做爱，然后睡去，接着醒来。

他们又启程去往下一个地方。

这趟环球旅行的第一阶段，塔妮雅和吉拉齐就是这样重走她在全球巡演时去过的地方。

四十八座城市，二十六个国家，遍及南极洲之外的六个大洲，每次都必须是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

这并非戒毒的需要，而是塔妮雅和吉拉齐的约定，一种疯狂的仪式感。吉拉齐要陪塔妮雅重回她最美好的年纪，弥补当年他无法出现的遗憾。

作为第一阶段的终曲，他们把赫尔辛基放在了最后一站。

与别的地方不同，赫尔辛基给塔妮雅的情感带来了结结实实的震动。在这座城市，它是作为塔妮雅的第二家乡而存在的地方，他们没有需要去重走的酒店，如果要重走，那就是托马斯的家。

但是塔妮雅不可能去面对托马斯，于是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纪念这个不同一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