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活不过今晚
吕闲一行人进城，并没有回吕家。
他将张牧带到了郡学附近的一个院子。
“张兄不愿去吕家暂住，那就委屈一下了。”
吕闲带着张牧逛了一下院子，开口说道。
“这可一点都不委屈。”
张牧摇头笑道。
这院子是吕闲的，而不是吕家的。
三进的院子，在这长治城之中定然价值不菲。
何况离郡学还近。
张牧和俊一一人一狗住，绝对显得空旷。
不过，只是暂住。
吕闲给张牧地契，却被张牧给拒绝了。
他并没打算在这长治城长住。
拿了，反而人情欠得更大。
“张兄，你明日应该会去拜访何大人吧？那我就隔两天再来带你四处逛逛。”吕闲说道，“这两天，我恰好也有些事儿要处理。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宋哲若是找你麻烦，记得来吕家找我。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不能袖手旁观。即便我不在吕家，吕家也会出手。”
“好！”
张牧没什么客套。
不过，也就随口应一下而已。
真遇到事儿，他也没打算找吕家庇护。
宋辉作为州学学正，一个六境大佬，还不至于亲自对他出手。
宋哲那小子性子那么傲，想来也不会一开始就“叫家长”。
若是连宋哲都应付不了，张牧的价值在吕氏那儿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了。
吕闲走后，张牧开始整理行李了。
院子已经收拾干净，到也省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顶多也就是把马车上的书搬下来。
不过，让张牧惊喜的是这院子的书房之中，还放了不少书。
有些还是他还没收集的。
他对吕闲的感官好了不少。
投其所好！
至少人家用心了。
而就在他收拾行李之时，他那首《咏针》在长治城传开。
毕竟，这事儿在城门口很多人都看到了。
宋哲和吕闲作为长治城四大公子之二，话题性本来就强。
两人以往冲突都被人津津乐道，何况这次还出了一首讽刺性十足的诗。
据说那诗一出，全城的针都在颤抖。
另外，四大公子之一的宋哲在城门口竟然被一条狗给扑倒了。
这无疑也是一个劲爆的消息。
张牧这一人一狗也随即在长治城扬名了。
事情愈演愈烈，宋哲听闻之后，对张牧的恨意大增，杀机大起！
“我不想他活过今晚！还有他那条狗！”
宋哲对着身边一人冷声说道。
张牧活着，他的耻辱就洗刷不掉。
当然，那条狗也必须死。
“公子，要不要先查查那人的底细？”
旁边之人开口问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小子身边跟着一只狗妖，又岂会真是寒门出身。
身家巨富，衣着普通之人，并不少见。
即便那狗有偷袭之嫌，可宋哲的修为在哪儿摆着。
能偷袭到他，就足见那狗子的不凡。
至少也是三境！
一个三境的狗跟着之人，怎么看就不一般。
“有什么可查的？”宋哲撇嘴说道，“估计又是一个有潜力的寒门书生。吕氏当年尝到甜头，这是魔障了，真以为能再出个范忠海和何瑜么？”
范忠海和何瑜乃是寒门学子的榜样。
何瑜乃秦州总督，封疆大吏，六境顶峰的强者。
而范忠海呢？
如今入了内阁，为次辅，是七境顶峰的大儒。
宋哲身边那人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吕氏能有如今的威势，恐怕不仅仅是资助过许多发迹的寒门学子。
“人在哪儿？”
宋哲开口问道。
“吕闲在清湖边上的那个宅院。”那人开口说道。
“呵呵！”宋哲轻笑一声，说道，“那穷酸书生这是来州学求学的么？若是吕家推荐，入州学到是不难，可惜！”
郡学就在清湖。
宋哲猜出这个不难。
等那书生入了州学，想要拿捏岂不简单。
可惜他等不及了。
“别让他们看到明儿的太阳。”宋哲说道，“做干净一些。”
干净？
再干净恐怕都能猜到是你动的手。
人家刚来，唯一得罪的人就是你。
不过，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又能如何？
吕家难道还会为一个死人纠缠不放？
死了的人，那是没价值的。
清湖，宅院。
夜色渐暗。
敲门之声打断了张牧看书。
俊一没有动静，那么来人并非不善。
“嘎吱！”
张牧开门，见外面之人，却是一喜。
“南道长怎么来了？”张牧有些惊讶说道。
“找你喝酒！”
南怀道举了举手中的肉，笑着说道。
“酒呢？”
张牧将南怀道请见院子，随口问道。
“来你这儿，还需要带酒？”南怀道说道，“我带菜来就已经不错了。”
“你带菜来，不过是担心我这儿不开火。”张牧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俊一跟着你，三天两头没得吃。”南怀道说道，“你咱不让它三天饿九顿呢？”
“汪汪！”
这时，俊一出来对着南怀道叫了两声。
好像是在对南怀道为它鸣不平表示感谢。
“南道长怎知道我在这儿？”张牧问道，“遇到吕闲了？”
“你一来长治城就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你来了都难。”张牧说道，“至于你住这儿，想要探查，也不是难事儿。”
“我也想低调啊！”张牧摇头说道，“可那家伙想骑到我头上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怀道一听，却是一笑。
张牧什么脾气，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宋哲若只是针对吕闲，只要不过分，张牧不会介入。
可那宋哲却拿张牧来贬低吕闲，张牧怎么可能还坐视。
张牧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主。
管你什么四大公子之一，第一文道世家家主之子。
张牧此人有些轻权贵傲王侯。
他不会因为你是权贵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是王侯而惧怕你。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或许也是南怀道能与之谈得来的原因。
哪怕他们年纪相差不小。
酒逢知己千杯少！
喝酒聊天，轻松自在。
两人一狗，相谈甚欢。
或许是对了脾气，张牧跟南怀道一起，无疑更轻松。
他跟吕闲也谈得来。
但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跟南怀道之间，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随意。
一个交心，一个交利。
“宋家虽是秦州第一文道世家，很大原因在于秦州文道不昌。”南怀道说道，“一个六境高手坐镇的家族，不过是二流。宋家的底蕴，还是差了一些，还不算二流世家。”
三流世家必有五境高手。
二流世家必有六境。
一流世家则需七境坐镇。
当然，不是说你有七境高手，你就成一流世家了。
没点底蕴，算什么世家。
世家世家，传世之家。
宋家以往只是一个三流世家，这一代出了个宋辉，入了六境。
可要成为二流世家，还需要积累。
“秦州没有一流世家。”南怀道说道，“这也是宋家出了个宋辉，宋家之人行事越发跋扈的一个原因。”
“一个二流世家都不是，那宋哲哪儿来的底气对吕闲冷嘲热讽？”张牧疑惑的问道。
吕氏乃是大夏豪商，底蕴恐怕不低于一流世家。
若论财力，恐怕还有过之。
“秦州吕家只是吕氏的一支，虽是嫡系，但吕氏并没有放太过的力量在此。”南怀道说道，“吕氏主力在京都。”
张牧点了点头。
秦州一个一流世家都没有，吕氏自然没必要放多大力量在此。
“传闻秦州吕家家主，也就是吕闲的爷爷与吕氏家主兄弟不和，有另立门户的打算。”南怀道说道，“不过，我猜测那是吕氏故意放出来的。”
为何要营造一个兄弟不和要分家的假象？
这就不好说了。
或许不是假象，而是真的。
这与张牧也没多大关系。
“秦州第一世家是哪家？”张牧好奇的问道。
“吕家啊！”南怀道说道。
吕家虽然是吕氏的一支，但却是嫡系，底蕴不是秦州其他世家能比的。
秦州贫瘠。
没有大世家，也没有大派大帮。
“其次呢？”张牧有些无语的说道。
“其他几家，其实实力都差不多。”南怀道说道，“吕家之所以在秦州没有保留太多力量，估计也是趋于平衡。”
若是太强，其他世家怕是要联合了。
两人聊着，俊一成了听众。
这一喝就是深夜！
“呜呜！”
酒足饭饱，南怀道正要告辞离去，俊一却忽然龇牙。
“有客来了。”
张牧见南怀道看向自己，随即开口说道。
来客？
谁大半夜的来啊！
应该是恶客没跑了。
张牧这条狗对恶意很敏锐。
至于是谁？
南怀道压根儿就不需要多猜。
那宋哲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唰唰唰！”
张牧的话音刚落，十数道身影跃入院中。
领头之人，竟然是一个四境强者。
其他还有好几个三境。
修为最低的也是二境。
那宋哲还真有些“杀鸡牛刀”的意思啊！
城门口冲突，张牧没动手，像是一个未修神通的文弱书生。
而俊一也没有展现出太强的力量。
“那书生要活的，其他杀，尤其是那条狗！”
一个声音响起。
那些人随即围杀上前。
“连我也杀？”南怀道冷声说道。
可惜压根儿没人理他。
不过，也无需他动手。
俊一已经动了。
南怀道也没打算动手。
那些人俊一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