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朝廷鹰犬
还没等周成功反应过来，秦瑁瞬间变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引得林如海、贾琏、林之孝、林红玉侧目而望，心道：
真没想到，秦瑁年纪不大，当官后，脾气却是不小，不好欺啊！
秦瑁扫了眼一脸贱笑的周成功，立时计上心头，冷哼道：
“哼······我记得那天在薛家宴饮，是不是有你？”
“你还承诺送江宁城的一座三进院落给我，以贺我升官进爵。”
“如今，你送我的宅子在哪儿？”
“难道你想让本爵，无家可归么，你不嫌丢人，本爵还嫌丢人呢！”
“若是你自觉办不到，当初何必夸下海口？”
“本爵都被你害得借居外祖家了，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什么时候答应送你宅子了，还是江宁城中的三进院落？”
这样的豪宅，恐怕就是一千两银子也买不到吧？
老子这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地，一年拢共也没捞到这么多银子！
想到这里，周成功心里郁闷极了，一年是白干了，当下也只得秦瑁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忍痛割爱将自己准备，给小儿子用来结婚后，分家的房子，依依不舍地礼送给了秦瑁，
谁让他现在被金陵举子们上万言书，递进了太上皇行在，弹劾他渎职、扰乱金陵民生呢，毕竟有求于人嘛。
周成功从怀中掏出还未捂热的地契，满眼心疼地递给了秦瑁，道：
“爵爷，您的话，卑职一直记在心上！”
“昨日就打算交给您的，不想倭寇余孽不开眼在城中捣乱，卑职光顾着听您的指令，搜查倭寇踪迹了。”
周成功话锋一转，道：
“卑职经过一夜的细查，总算有了些许收获。”
周成功抬眸小心地偷瞧了眼秦瑁，见他死死的盯着自己，脸色阴沉得可怕，吓得低下头来，再不敢钓秦瑁的胃口，道：
“卑职在北城官道两旁的小树林，发现了一百多具尸体，经过探访，确认是皇商薛家老爷的·······”
从周成功口中听说金陵薛公在城外遇害，林如海、贾琏等人震惊莫名，
他们没想到潜伏在大魏东南沿海倭的寇，竟猖獗至此，居然在大魏腹心之地——江宁府，
尤如入无人之境四处烧杀抢掠，残害无辜百姓，就是地方豪强也不能幸免。
秦瑁听了周成功的禀报，眉头微皱，自动略去无用的废话，着重问了一下薛家幸存下来的唯一活口，现在情况如何了，他又是怎么安排的。
秦瑁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幸存者是将贾珍父子构陷进倭寇犯驾一案的关键证人，万不可轻忽出了意外。
“薛家那个家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可有性命之忧？”
秦瑁盯着周成功一字一顿地问道。
“启禀爵位，那个活口名唤‘张成慧’。”
“据说，他是薛公身边的亲信长随，胸腹上中了一刀。”
“但，好在他命大，没有伤着要害。”
“因流血过多昏了过去，才在倭寇的屠刀下逃得一条性命。”
“现，正在贾家家庙里躺着，卑职令人给他请了大夫，说是没有性命之忧，吃点补品将养些日子就大好了。”
“卑职来这里的路上，已经着人去通知薛家了，想是过不了多久，张成惠的儿子张德辉就会来接他回去。卑职······”
“放屁！”
“你个蠢猪，此等见过犯驾逆贼面容的证人，岂可轻易允许外人接触？”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办事不用脑子地么？”
“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连这点小钱也贪墨？”
“你他妈的不知道，老子正在追查倭寇么？”
“你不知道高陵袭击太上皇圣驾的是倭寇吗？”
“狗东西，若是太上皇知道你如此轻慢，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太上皇砍的！”
周成功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瑁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怒道。
秦瑁明亮的眸子里凶光毕露，狠狠地盯着周成功，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这个废物点心平常贪贪小钱也就罢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难得有个握有兵权的狗腿子效力，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没看见了。
可是，秦瑁没想到，这个周成功贪婪成性，竟是什么钱都敢伸手，为了省下张成慧疗伤的这点钱，居然想将关键证人丢出去。
秦瑁也不好明着对周成功说：
太上皇想拿捏贾家，收回京营兵权，老子辛辛苦苦构陷贾珍，就是为了将他牵连进来，给太上皇递刀子。
你倒好，为了省点小钱，竟是要破坏太上皇和老子的好事！”
秦瑁一席话将周成功唬得泪眼婆娑，跪地磕头哭求他在太上皇面前求情。
昨日，周成功因搜查倭寇的踪迹，将江宁码头闹翻，被金陵读书人弹劾；现在，因贪鄙银钱，又轻忽袭击太上皇圣驾的大案。
秦瑁看周成功的眼神，跟看灾星没什么两样。
向林如海、贾琏拱手告辞后，秦瑁就领着张燕飞等人，风急火燎地赶往城北的贾家家庙。
问清方向后，不肖半个时辰，秦瑁一行人策马就到了，就见一个年约三十五六，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身上绑满了白色的纱带，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
见周成功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被薛家的人接走，秦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就算闻着屋子里浓郁的中草药怪味，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秦瑁插着腰，喘了几口粗气，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拉着张成慧的手，道：
“张成惠，你好点没有，大夫是怎么说的？”
张成慧睁开眼眸，看了眼面前身着锦衣卫百户官服的大汉，唬得不敢哼哼唧唧了，瞳孔一缩，满脸惊恐地将手收了回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往床角退去。
秦瑁见他这副惊恐莫名的怂包样儿，还以为张成慧是把自己，当作是那群截杀他们薛家商队的倭寇了。
秦瑁却不知，在大魏朝亿万老百姓的眼中，锦衣卫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朝廷鹰犬，他们一旦出现，就是要抄家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