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细思极恐
赵水柔问：“所以后来，你在食物里面下了毒吧？”
“嗯。”钱霄殊说，“偷了闵秋的药，那药会让人在睡梦中死去，且不会留痕迹。”
“当时只觉得这和平时的单子差不多，可后来发现，他是死了，但我还会去我们常去的地方。叶岚说，我这回怕不是让自己陷进去了，已经不像从前的我了。”
钱霄殊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唯一把我当朋友的人，可我亲手葬送了这份友情……”
“再后来我又接到了赵家的单子，就是赵小姐那单。我是觉得直接杀人无趣，正好那人说最好把她困在钱家，死在钱家，最好是她自己受不了折磨，伪装成自尽的样子。除去会死在路上，我也想过几个方案，嫁我，让我母亲折磨，嫁大哥，让她也发疯。”
赵水谣想起中转站的掌柜：“路上那个……不是伪装了你的身份想先对我下手吗？”
“那是叶言知道我还没走出前一个的阴影，自己提议拿走玉牌替我完成任务，我没多想便答应了，想着他要是不成功，我再执行我的计划。”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要了他的性命。”钱霄殊苦笑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的心开始不好受，竟然想从这些家人身上找一些归属感。”
赵水谣和赵水柔听完都有些出神，他们眼里的大哥一直都是开朗阳光待人温柔的，没想到他竟觉得自己过得孤单。
“我一直都在后悔杀了赵崇天，也祈祷过闵秋的药能失灵，可现实是他确确实实死了，或许他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察觉到是我害死了他。”
说着，他看向赵水柔：“其实看到赵水谣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杀意了，但我不知道不执行任务会是什么下场，只能拖延时间，也有‘暗人’给我送过信，我只是回复顺便带上下一个一同解决来拖延时间。你和赵崇天长得很像，恍惚间我会觉得他还在……”
“他是他，我是我，别混为一谈。”赵水柔对钱霄殊的态度依旧不是那么友善。
赵水谣则问：“‘暗人’是什么？你们之间认识吗？”
钱霄殊摇摇头：“他们只负责在专门的地方放上信件，若我要搬家，要事先去‘暗’汇报一声，他们会选好交接的地点。”
“那不是说他们其实知道你是谁吗？”赵水谣说道。
“不，可能今天是我执行任务，但明天不一定，而且也不会有人特地把自己详细住处告知组织，基本上都是一个大概的位置，每隔几天去那个规定的地点看一次，仅此而已。”
玄月说：“你这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吧？”
钱霄殊笑了声，算是默认了。
“我藏在心里的事情也终于说出来了，之后……”他苦笑了声，不再说下去。
赵水柔看着钱霄殊离开的背影，眼里的愤怒早已变成了平静。
赵水谣说：“他只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工具’，真正要解决的，应该是想要我们死的人。他可以作为人证，但我还需要物证来扳倒三叔。”
“四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回到钱家之后我也会帮你找物证的。”
“什么物证？”周珩昱不解。
“买凶杀人的证据，残害手足的证据。”赵水谣说，“想要自己儿女生活富足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兄弟的儿女？”
周珩昱淡淡地说道：“有的人不知足，或是知足了觉得不够刺激，需要去做一些他们认为值得炫耀的事情。”
“以前有长辈给我讲过，周家兴盛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争夺财产斗得头破血流，最终以分家结束，那些离开的也不知道怎么样。”
赵水柔听后，说：“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赵家家大业大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为什么还要子女出去谈生意，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了防止以后分家，子女没有能力而将财产挥霍一空，只要我们这单生意成功，便有了自己赚钱的能力，就算赵家出了意外，我们也有资金来源。”
“周家尽量不拖累你们。”
周珩昱说完，觉得不妥，又继续补充：“住宿改造完之后，水柔姑娘会常住赤州吗？”
赵水柔想了想：“多半会，我可不想和我娘还有我弟生活在一起，早日脱离他们，省的他们拿我当摇钱树。”
赵水谣看着两人，不自觉地笑了，她问：“周公子陪我妹子回缇州，会在赵家住几日的吧？”
周珩昱没答话，反而看向赵水柔。
赵水柔说：“留宿？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一个赵家人有多少面孔。”
赵水谣说：“你或许会看到一个整天板着脸的‘水柔姑娘’。”
赵水柔听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忽然觉得，还是在外头自在些。”
“赵小姐有想过，自己最终的目的，或者说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周珩昱忽然这么问赵水谣。
“之前想的单纯，只想三叔认罪……”
“那现在？”
赵水谣犹豫片刻，回答：“或许分家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有罪不应该坐牢么？”玄月忽然说。
赵水柔回答：“他们也有不少财产，直接买通狱卒和那些贪官不是问题。”
“所以分家，将他们赶出去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赵水谣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分家……”
她念叨着，忽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脑海形成：“他们是不是早就有分家的想法了？死的子女大多是大伯和我爹的孩子！他们届时仗着人多，说不定被赶出去的是我们！”
赵水柔一听，恍然大悟：“难怪我执行任务会被提前，按照年纪来，怎么也得是赵水凝和赵水玫，而且我们都是女子，出嫁了，对他们来说也少了障碍。”
“我这钱庄的生意据说是四叔谈的，如果我出了意外，这不就直接落到他们手里了？”
“他不让他的女儿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希望你死在山林吧。”
察觉到细节的两人都感到一阵后怕。
“我现在就回去，我担心他们到时候会直接对我爹和二叔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