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算计
“外公，快帮我把小舒哥挪回来。”
“你不要急，他呼吸平稳，心跳正常，没有生命危险，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徐太朴拦住唐咏诗，一边查看林云舒的身体状况，一边吩咐道：“小诗，你去把车子开过来一点，如果等会他没醒过来，咱们赶紧送到医院去。”
“好。”
唐咏诗一反平时的冷静，慌慌张张的跑下山坡，把自己的两厢小车开到距离林云舒最近的地方，打开车门问道：“外公，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我把他挪过那条横线看看。”
徐太朴利用这几分钟的时间，不仅检查了林云舒的生命体征，还用了一些刺激手段，结果发现一切正常，但就是没反应。
他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怪异的病情，不敢再耽搁，半蹲下来，双手从背后穿过林云舒的腋下，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把人从横线北侧移到了南侧。
在身体越过横线的瞬间，林云舒仿佛接通了电源的机器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问道：“我晕了多久？”
徐太朴年老体衰，气力不足，见林云舒醒了，慢慢松开双手，把他平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说道：“晕了三四分钟吧，你小子这病够古怪的！”
唐咏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从车里跳下来问道：“小舒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切正常，就像睡了一觉。”
林云舒翻身坐起，发现身上有好几处地方很疼，尤其是鼻子下面的人中，没好气的问道：“徐老头，你刚才是不是掐我了？”
徐太朴见他动作敏捷，中气十足，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放下心来，掏出一个便携式针灸器材包，笑眯眯的说道：“我不仅掐了你人中，还扎了你手指和几个穴道，结果你跟死猪一样完全没反应。”
林云舒低头一看，发现右手五根指头上都有血痕，顿时怒了，从地上一跃而起，说道：“你这是徇私报复，以后别想我陪你捣鼓那些食谱了。”
徐太朴哼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针刺放血是中医常用的急救法子，我哪里徇私报复了？你不陪我研究食谱，我就不帮你直播卖货。”
这老头虽然为老不尊，喜欢瞎折腾，但林云舒和他非常投缘，谈笑无忌，刚才威胁只是习惯性的闹着玩，闻言改口道：“看在你卖相好，会骗人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唐咏诗哭笑不得，劝说道：“小舒哥，你别激动，先坐下来，让外公帮你好好检查一下。”
徐太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说道：“没什么好检查的，他刚才一蹦三尺高，身体明显没毛病，应该是心理出了问题，自古心病难医，我治不了，你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我是个宅男，平时连家门都不怎么出，不能出镇就更无所谓了，用不着找心理医生。”
林云舒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给自己补了一下人设，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切换话题道：“都7点多了，咱们该回家吃早饭了。”
徐太朴是老人，喜静不喜动，觉着这病虽然古怪，但不影响日常生活，也不怎么在意，说道：“那走吧，我早就饿了。”
唐咏诗正值青春年少，天然向往自由和远方，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忧心忡忡的说道：“小舒哥，你不能离开五乐镇，以后怎么参加那些大型演出活动？”
“不参加不就得了。”
“可是这样的话，你会失去很多展现才华的舞台和机会。”
坐在后排的徐太朴呵呵而笑，说道：“小诗，你就别担心了，昨晚那个王总监还不够明显么？如果小林真有才华，别人会主动来五乐镇搭舞台，求着他展现，如果小林只有现在那点三脚猫的才华，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旮旯里过悠闲日子也不错，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林云舒大起知己之感，扭头说道：“徐老头，你可真会安慰人。”
徐太朴注意到了他称呼的变化，吹胡子瞪眼道：“昨天还好好的叫徐爷爷，现在开始叫徐老头了？早知道你如此不懂礼貌，我刚才就不该急着拖你，让你在山坡上晒个十天半个月，晒成人干再拖回家泡酒。”
唐咏诗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道：“外公，你可是经常把医者父母心挂在嘴边的名医，怎么能做这样有失医德的事。”
“我都退休10年了，现在就一普通老头，不是医生。”
“普通老头哪能想出人干泡酒这么凶残的事情，我看你像老年版的变态杀人狂，等会就去报警……”
在林云舒插科打诨的刻意淡化下，唐咏诗很快放下了担忧，一路微笑着开车回到了五乐镇街道，吃过早饭之后继续去主持麻将比赛。
等她走后，徐太朴把望闻问切的全套本事都拿出来，给林云舒做了一遍详细的检查，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病症，他不死心，说道：“等过了正月十五，我找几个老朋友过来给你做一次会诊。”
“我没事，你别瞎操心了。”
“我不是操心你，我是见猎心喜，当了50多年的医生，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疑难杂症，手痒了。”
“你滚蛋，我不当试验品，下次你再过来，我直接扫帚伺候。”
在林云舒和徐太朴互相扯皮的时候，任行晨开着几年前买的豪华SUV，带着一个名叫叶子廉的律师，行驶在前往五乐镇的高速路上。
叶子廉是和任行晨合作多年的老相识，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翻看合同样本，一边说道：“老任，大玩家才当了二十几天的博主，居然能搞到3年3000万的合同，背后真没团队支持？”
“真没有。”
“要是背后没有团队支持的话，那这份合同最好还是不要签，要求太高了，一个人很难完成的。”
任行晨本来打算初六去五乐镇，昨晚收到林云舒传过来的合同样本之后，决定提前一天出发，他对合同中的要求不置可否，说道：“当然不签，1年1000万的价格太低了。”
叶子廉吃了一惊，抬头问道：“1000万还嫌低，你想要多少？”
“1500万吧，只签1年，1年后看情况再涨价。”
“你是不是春节期间喝了假酒，得了失心疯？”
任行晨举起夹着香烟的右手，深深的抽了一口，问道：“丽丽剪辑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这几天网上到处都是，歌不错，舞姿也蛮搞笑的。”
“丽丽是初一晚上11点传到百看网上的，截止到昨晚11点，满打满算3天的时间，你知道在百看网上的播放量是多少吗？1400多万！”
“这多么？”
“除了我们发布的官方MV之外，还有13个翻唱视频和18个模仿跳舞的视频播放量超过了百万，如果把那些不足百万的也算上，总播放量差不多有5000万，在非独家的情况下，小林只用3天就给百看网带去了这么多流量，你觉着1年1500万算多吗？”
“但是他只有这一个视频播放量过千万了，你不能保证以后还能搞出这样的爆款。”
任行晨又抽了口烟，说道：“我这几天找不少专业人士咨询过，他们都对小林的才华赞赏有加，其中包括作曲、编曲、唱功、中餐、西式糕点、中式面点……呃，跳舞除外。”
“那又如何？”
“他们赞赏的才华分属音乐和美食两个领域，在网络上，这两个领域非常容易吸引流量，小林集两者于一身，会产生1+1大于2的效果，他之前搞出了好几款原创作品，每一个都是爆款，已经把人气积累起来了，接下来只要不瞎搞，就能像滚雪球一样轻而易举的完成那份合同上的所有指标。”
“真的假的？”
“你就算不信小林的才华，也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我这些年虽然栽过不少跟头，但从没看错过人。”
任行晨按下车窗，把烟头丢了出去，然后继续说道：“这两天有好几家公司找我买《冬天里的一把火》的授权，打算让旗下明星在综艺节目里表演，另外《好运来》已经定下来要上央视的元宵晚会，小林还有一首歌，明年很有可能上春晚。有这三首歌打底，如果只签1年的话，完成合同上的指标难吗？”
叶子廉低头翻了翻合同，然后大发感慨道：“我当年真不该学法律，学音乐多好，随便写几首歌就能吃一辈子了。”
“写歌需要才华的，小林只学了4天乐理知识，就写出来了3首歌，你行吗？”
“他学了几天？”
“4天。”
“难怪你对这个大玩家如此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