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晨间谈话
公爵府的早餐很丰盛，索尔已经很久没吃过如此优渥的一顿早饭了，通常来说，索尔的早饭都是随处找来的黑面包，混着热水或者牛奶吃下肚子，那味道不怎么好，大多数的黑面包硬的都像砖头。
但显然，公爵可不会吃这种垃圾，所以这里的食物也是最上乘的，而且就优渥程度而言，早饭的奢侈性似乎比午饭与晚饭还要高，桌面上摆着新鲜的牛奶，盘子中是鱼子酱以及刚刚出炉的面包，他们都被摆到了索尔的面前。
他正在琥珀宫厨房外，一间不算大的餐厅里吃早饭，这里似乎是给宾客使用的，不像是那最大的主厅那样富丽堂皇，但却依旧称得上唯美，一旁的窗外就是果园，在琥珀宫内有一个很大的种植园，许多的食物都是直接取自那里。
索尔听说，是女公爵的一位祖先之一，当时他在这里享用食物时险些被下毒而死，之后他处决了负责采购的仆人，并且命令，在宫殿内开辟一片土地，他只会享用在自己高墙之内种植出来的食物，他相信这能让他避免刺客的黑手，他的确做到了，但之后他却死在了刀下。
玛丽恩将餐盘放在了索尔面前，她瞥了眼索尔，后者也看了眼她，小姑娘立刻就红了脸，显然昨晚的事让她的心情未能平复，但就在索尔准备说些什么时，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希望你昨晚睡得不错。”瓦尔韦思从厨房的门外走了进来，在门口的仆人们都向高贵的宫廷法师鞠躬致敬，他与昨晚宴会时的穿着不一样了，不在是那件奢侈的丝绒袍子，而是一件地点的红色长袍，但所谓低调，也只是相对而言，他身上的任何一枚宝石，都足够一个农夫家庭吃上一年了。
他正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优雅的捧着那玻璃杯，摇曳着其中的红酒，索尔能闻到那酒水中的岁月气息，那意味着价格，瓦尔韦思走了过来，完全无视了沿途的仆人，径直来到桌边。
“让开，佣人。”他粗鲁的向玛丽恩说话，见后者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将其推到了一边去，玛丽恩撞在桌角上，捂着自己的腹部一阵呜咽。
“公爵的仆人，不需要头脑简单的人，注意听你主人的话，并且执行，这才是仆人应该做的，而不是让主人说两次。”
他对玛丽恩趾高气昂的吩咐道，后者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向瓦尔韦思埋下头，后者随手的摆了摆手，让那女孩离开，他坐在了索尔身边，等待身后的仆人们为他摆上精美的早餐，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索尔露出的厌恶表情，或者注意到了，但选择了无视。
“我以为，绅士对于女性都是尊重的。”
“绅士只对那些得体的小姐尊敬。”瓦尔韦思回应道，他的话让索尔相当不满，但后者抑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恼火，他看着仆人们，为瓦尔韦思摆上了一件件精美的食物，他接过洁白的围巾铺在面前，举止优雅，甚至是做作的拿起刀叉。
他是故意表现出现的，索尔太了解这种人，他出身高贵，目空一切，只对比自己地位更高人会表现出尊敬，比如女公爵，他没说过自己的出身，铜须和伦纳尔也没提过，但索尔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
索尔很厌恶这种人，尤其是还是个法师，前者本就因为自己的高贵血统而傲慢无比，而加上后者后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索尔对此相当的反感，因为对于他而言，所谓的法师，尤其是这些在帝国的法师，不过都是一群只会鸡毛蒜皮魔法的家伙而已，与真正的魔法大师相比，他们只是街头艺人，索尔见过真正的魔法，他知道，在那些真正魔法师面前，眼前这个家伙，连尘土都不算。
瓦尔韦思将摸着鱼子酱的培根，用纯银刀叉插起后送入嘴中。
“你的名字到底该叫什么？伦纳尔见过你，索尔.凯恩，而铜须则称呼你为凯文，我该如何称呼你？还是说，你有许多个名字。”
“不，只有这一个，两个都行，随你怎么叫。”
“凯恩与凯文，这听起来是两个姓氏，真有意思，一个人，既然会有个两个姓氏，莫非，你两个父亲？”
“不，没有。”
凯恩，凯文，事实上前这才是索尔的真正的姓氏，但从来没人叫准过，精灵语的凯恩二字，总是会被发音错误成“凯文”，最早是在巴托尼亚时，那里的人这么叫自己。
但索尔并没打算去纠正这个错误，反正自己从来都不喜欢自己本来的姓。
“你昨晚，见过女公爵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很重要吗？”
“我们在吃早饭，这只不过是闲话之一。”
瓦尔韦思似乎随意的问，但索尔能察觉出其中专注地以为，他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
但索尔不打算告诉他昨晚的一切，他知道，女公爵如果不想让瓦尔韦思知道的话，自己最好别让，不然只会给自己找上额外的麻烦。
“没有，我没见过她。”“
真的吗？”
“就像我告诉你的。”
法师试图在索尔脸上寻找破绽，但他失败了。
瓦尔韦思轻哼一声，喝了口面前的红酒，他打了个响指，示意仆人们为索尔倒上酒。
为他倒酒的那个年轻仆人，穿着和瓦尔韦思一样奢侈的衣服。
那是瓦尔韦思随身仆人，也许也是个出很高贵的人，索尔见到他先前一直在调戏女仆，对她们动手动脚。
玛丽恩也过来了，她过来收走索尔吃光早饭的盘子，她弯下腰时，那个年轻人的手带着邪笑伸向玛丽恩的屁股，但就在靠近时，他的手被索尔一把抓住了。
索尔冷冷的盯着他，直到他为自己倒好了酒后，才松手让他离开，后者甩着自己的手，低声咒骂着快步走开。
“看来你吃饱了，大师。”
瓦尔韦思双手交叉在面前的餐桌上，他的交扣的手指戴着两枚精美的宝石。
那东西是一个投影水晶，占卜术所使用的物品，虽然不及真正的占卜水晶可靠，但却可以让他看见短距离范围内的镜像，如果他真如传说中那般法力高强的话，可以用那东西，监视整个塔拉贝克。
“你觉得，伦纳尔将军如何？”
“不怎么觉得。”
“说实话，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这不是什么严肃的正式谈话，你可以畅所欲言，他不在这里，我也保证，没人会把你即将说的话，告诉他。”
“他是个好将军”，片刻后索尔回答。
“是曾经，但那只是从前了，你也看见了城里发生的事，而且我敢说，这是个开始。”
“你在暗示我？”
“我没在暗示你任何事，你不是公爵的人，这场博弈与你无关，索尔.凯文或者凯恩。”
瓦尔韦思的手肘放在了桌上，他拉近椅子，凑近到索尔所坐的位置边上，后者看着他，沉默不语。
“但我是公爵的首席顾问，我得为公爵负责。”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早饭已经吃完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离开了。”
索尔推桌而起，但却被瓦尔韦思叫住了，他抬起头来看向索尔。
“我要你杀了那怪物，尽快，我并愿意奉上比约定更多的报酬。”
索尔沉默不语
“这不正是你被雇来的原因吗？怪物猎人就要杀死怪物，这是你的工作和职责，索尔大师，记住这一点。”
瓦尔韦思举起手来，靠在椅子边上的法杖一下子飞到了他手中，他另一只手唤起了一张手巾，用其擦了擦自己嘴角，“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容我告退。”
瓦尔韦思说罢转身就走了，他扔掉了手帕让仆人去捡，随后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离开了厨房，索尔看着他的背影，他刚刚在伪装些什么，他做得很好，但却还不够好。
“大师。”
在瓦尔韦思离开后，几乎是刚刚好的时间点，女公爵的总管巴巴瑞从一旁的门外走了进来，他抱着一把剑，索尔认出了那是希尔瓦娜斯，自己放在警卫室的剑。
巴巴瑞总管走了过来，把剑递给了索尔，后者也接过了那把钢剑，索尔抚弄着剑身，仔细地观察着它。
“女公爵命我今早将它取了回来，她希望大师记得那句话，如果大师记得的话，就请去去塔拉贝克大学吧。”
巴巴瑞说罢，索尔抬起头来用冷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索尔轻轻的拔出剑看着那剑身上闪烁的寒光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师。”
“麻烦的游戏。”
索尔说着，看着那刀锋上自己的脸，猛地将剑收入了剑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