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初年减南府并景山

南府、景山之合并裁减，宫中现行则例《大清会典》事例诸书皆不载其缘故。或谓嘉庆十八年（1813）有天理教匪入宫行刺，以太监为向导；道光五年（1825），太监石玉偷盗库银事，为了禁赌博及加紧门防，以杜绝闲杂人等混入宫内，避免发生祸端起见，故有此举。宫中现行则例又有戒赌博、紧门禁二事，确为嘉庆朝的要务。嘉庆十六年（1811），存慎重门禁之诏；嘉庆十九年（1814），立犯赌正法之令；至道光四年（1824），重定犯赌条例，较前更加细密严格。然而道光皇帝裁南府人数，归并景山学生，乃道光元年（1821）事，显然南府、景山之合并裁减并不为此，应别有原因。另据一传闻云，道光帝为皇子日，有外省贡献貂褂三袭，道光欲之，而嘉庆帝方以上好者两袭赐其宠幸的民籍学生，次者一袭归道光，道光不悦，故后来迁怒于整个内府演戏机构，即位后便立颁明诏，裁减外学，此事亦不可信。但后来又见道光皇帝与惇亲王互争太监一事，见道光七年（1827）太监张明德将太监苑长清引诱逃出私匿惇亲王府一案。

（一）道光七年十月太监张明德引苑长清私逃案

（十月）二十一日奉旨，昇平署太监张明德将太监苑长清引诱逃出，私匿惇亲王府一案，经内务府审明，拟将太监张明德发往黑龙江，赏给官员为奴，到戍加枷号两个月。苑长清发往打牲乌拉，赏给官员为奴，到戍加枷号一个月。昇平署总管太监禄喜罚月银三个月，本管首领各罚月银六个月等语。奉朱批，太监张明德、苑长清着改为先在昇平署左近枷号示众，满日即行发遣，昇平署总管太监禄喜，施恩改罚月银两个月，本管首领太监陈进朝、李兴、曹进保、施恩各改为罚月银四个月，余依议。

又：

禄喜面奉谕旨，前者召见惇亲王，朕言昇平署无非于茶膳房一体之差，并不很为奇特，惇亲王倚此等之人为奇，况憨（汗）阿吗（玛）传得透彻，嘴都说干了，竟不中用。再者并不是里边短此二人唱戏，俟大内之人，都照此样，成何事体？其张明德罪过应发，其苑长清亦必须发，若不发苑长清，好像朕与惇亲王争此太监似的。往后着总管禄喜该奏的奏，该见包衣昂邦（内务大臣）的见包衣昂邦，该管的管，总别空口说白话，那是不中用的。朕亦不能给你分析何事该奉，何事该管，何事该见包衣昂邦，伊看事体办理，总言往后要认真管事，钦此。⁽²⁾

按：此事档案记载如是，至其原委，则不明言，想亦另有隐情。若然，则道光帝未登基前与伶争裘而致不满，亦意中之事，故存一说。但从道光朝改南府为昇平署后的日记档看，皇帝对待内侍伶人并无过激之策。张明德案是发生在道光南府改制昇平署之后的事，与南府改制没有直接关系。大清从立国到道光朝已177年，内府所背负各类俸银、口分支出占据预算的大部，无钱是改制缩减的最大原因。

正月十七日包衣昂邦英和着骁骑校汪文焕传旨与总管禄喜等，将南府、景山外边旗籍、民籍学生，有年老之人，并学艺不成不能当差者，着革退。其民籍学生，着交苏州织造便船带回；旗籍学生，着交本旗当差。钦此。

今现在南府、景山外边学生等，虽有三百余名，较比嘉庆四年之数，不及其半，若承应大戏等差，实不敷用，今奉旨意，奴才等不敢违抗，拟得革退之人：

外头学民籍学生：

顾双福　添生　继善　张松年　元喜　刘文贵

外二学民籍学生：

百寿　松茂　张双喜　李凤山

旗籍学生：

富春　六五儿

外三学民籍学生：

介寿

旗籍学生：

住儿　庭璧　二侉　二保　四福　保儿　舒亮　魁庆　成文　福文　广善　舒恒　增祥　安庆

大班民籍学生：

松顺　叶吉祥　吴双全　来福　春生　庆喜

小班民籍学生：

得福　添喜　寿恒　二顺　九龄　覃寿

共革旗籍学生十六名，民籍学生二十三名，总共人三十九名。⁽³⁾

按：道光元年（1821）旨意档记有：『奏准，按此折人名革退。』这是第一次裁减。大约由于其他缘故，后有四名民籍学生被留了下来。

（二）道光元年南府、景山机构二次裁减档

道光元年正月二十八日，总管内务府大臣英和面奉谕旨，退出民籍学生十九名，照例交苏州织造便船带回，格外加恩，每名赏银十两。至旗籍学生，前已裁退十六名，着再裁退六十名，统交内务府另挑差使，钦此。

二十九日

奴才禄喜谨奏，二十八日，包衣昂邦英和面奉谕旨，着骁骑校汪文焕传与奴才等，革退民籍学生十九名，照例交苏州织造便船带回，格外加恩，每名赏银十两。至旗籍学生，前已裁退十六名，着再裁退六十名，统交内务府另挑差使，钦此。奴才禄喜等遵旨，各学旗籍学生三十七名，钱粮处旗籍管箱人四十名，遵旨革退六十名，现留旗籍鼓板一名，管箱人十六名。谨此奉复奏闻。

遵旨，各学旗籍学生三十七名，钱粮处旗籍厢相（管箱）人四十名，遵旨革退六十名，现留旗籍鼓板一名，管箱人十六名，谨此奉复奏闻。

外头学：

喜儿　六十七　双贵　三得　九福　得龄　四达子　贵得　金得福　杨永福　存得　牛长清　广得

十三名。

外二学：

六十五　三达子　得泰　永庆　保住　福至　天全　伊凌阿　七十六　永祥　普亮

十一名。

外三学：

狗儿　三保　平安　文会　五侉　虎儿　得明　长山　二和　李双保　连贵

十一名。

钱粮处：

郭盛　金期先　福得　存住　张得贵　韩长得　青山　赵得庆　元喜　存辉　黄生　方明　吉禄　得喜　得明　永庆　张来福　二庆　来顺　长存　善庆　三得　祥龄

共二十四名。

小班：

安恒

一名。

共计人六十名。⁽⁴⁾

按：此系二次裁减，两次皆在一月之内。尽管总管禄喜等声称『承应大戏等差，实不敷用』，小心地表示希望少裁些人，但道光帝概不理会，近百名外学的民籍、旗籍学生在正月里即被断然革退。但即使经过这次裁员，南府和景山仍然机构庞大。

（三）为南府、景山内外各学移往圆明园交通用度档

为南府、景山内外各学移往圆明园，按例行用车辆马匹，数目谨列于后：

内大学：共人七十四名，马七十四匹。

小内学：共人二十八名，马二十八匹，行李车五辆。

十番学：共人二十一名，马十五匹，行李车四辆，坐车一辆。

中和乐：共人五十七名，马二十一匹，行李车九辆，坐车六辆。

外头学：共人五十四名，马三十六匹，行李车九辆，坐车三辆。

外二学：共人五十六名，马三十八匹，行李车九辆，坐车三辆。

外三学：共人三十一名，马七匹，行李车五辆，坐车四辆。

钱粮处：共人三十三名，马二十一匹，行李车五辆，坐车二辆。

档案房：共人七名，马七匹，行李车二辆，拉档案车三辆。

写法处：拉总本、题纲、看单车五辆，行李车三辆，催长、领催等行李车九辆。

（以上应属于南府机构人员与用度）

大班：共人六十四名，马五十二匹，行李车十一辆，坐车二辆。

小班：共人三十九名，马九匹，行李车七辆，坐车五辆。

档案房：共人四名，马四匹，行李车一辆，拉档案车二辆。

写法处：拉载本子车一辆，行李车二辆，催长、领催等行李车六辆。

（以上是属于南府景山机构人员与用度）

谨此奏闻。⁽⁵⁾

按：这一次由城内向圆明园的搬移计划中，包括唱戏、奏乐、管理钱粮和档案等各学人员共计468名、马312匹、车124辆，机构规模起码相当于现在四五个演出团体，如果成行，这一行人员车马将浩浩荡荡开往圆明园。但南府、景山内外各学移往圆明园的奏折被驳回了，道光帝谕旨是：『不必下圆明园。』很显然，从正月十七日开始的人员削减结果并未达到道光帝的预期，他很快就开始了进一步的裁员动作。

（四）道光元年并景山于南府档

道光元年（1821）六月初三日，内务大臣英和传道光帝旨意，归并景山大、小班转至南府管辖。有道光元年（1821）恩赏日记档记：

包衣昂邦英和面奏谕旨，着郎中长庆、广亮到南府厅上，传旨与总管禄喜等，上交下一年承应差事折三件，内有上改朱笔之处，俱按折承应。其景山大、小班，着归并在南府，永远不许提景山之名。再大戏有一百二十余人之戏，可矣减去一百名，上二十名皆可。其太平村所闲房七十余间，不许人居住，万岁爷还要用。再着伊等拟革退人，拟准人名不必禄喜具奏，仍交英和具奏，钦此。当日拟得革退之人四十七名。初四日，郎中黄亮又传包衣昂邦英和谕，革退人四十七名不够，着再添人革退，又拟得革退人三十八名，是在此两次共革退八十五名。⁽⁶⁾

（五）道光元年六月九日恩赏日记档

道光元年（1821）的六月初九日，皇帝又行改张，谕将在乾隆、嘉庆时期南府、景山承过差的老人酌予保留。道光元年（1821）六月初九日有恩赏日记档载：

包衣昂邦英和、常福，着堂郎中阿尔京阿，着查革退八十五名之内，有乾隆皇上殿内当过差事，带过顶戴，系何人？嘉庆皇上殿内当过差事，带过顶戴，系何人？嘉庆皇上作藩邸，带过顶戴，系何人？查出来，此等人不必革退。⁽⁷⁾

之后查得有九如、眉寿、玉元、汪成、沈祥、九禄、玉簪、安喜、沈寿、庆瑞、来寿、延喜、延寿、顺安、福寿等人，此十五名不予革退，此次净革退七十名。以上三次，共革退外学人数一百六十九名，至此内府的景山戏班消失。沿袭了一百多年的景山演戏机构就此结束，大、小班并入南府。而过去宫廷舞台一百二十人在舞台上演出的戏，改成只有二十个人演出，台上少了一百人，即使能够勉强开戏，其气派、声势已与先前相去甚远，道光帝却无任何介怀。

（六）道光元年九月初一日恩赏日记档

该档记道光帝谕旨：

着将景山学生并总管、首领等俱归入南府一体当差，将内大学、小内学归为内学，外头学、外二学、外三学统归一学为外学。如南府房间不敷居住，再行添盖。将来到圆明园时，所有中和乐、十番学、内学等俱移于太平村居住，其外学亦仍令在太平村居住。如房间不敷居住，由管理圆明园大臣酌量添盖。⁽⁸⁾

按：此次南府、景山革退民籍学生七十名，善后方案是令其陆续搭苏州织造便船回南。未回以前，暂令在南府、景山居住，仍着总管等约束。如有不愿回南的伶人，听其自谋生理，其所食钱粮米石，自当年九月初一日裁汰，九月一日前由苏州织造按日给予口分。

按一个民籍学生的家眷有十几人，还有十多口已故亲人的灵柩要迁回南方来计算，七十名伶人的家眷总有上千人，灵柩更是不计其数，苏州织造南下的便船即使全是空船，也要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运完。由此可以推想当年康熙、乾隆朝大批伶人北上时，必然声势浩大，兴师动众。

以上只是对演戏之人的减裁，制度及机构尚无重大更张。道光元年（1821）八月以后，渐将南府内外各学亦行合并。八月二日，内务大臣英和奏呈南府景山裁退人之处理，并归并内学外学，所承应差事等项总折一件，道光皇帝予以批准。十四日，总管禄喜奉旨，当面传内大学首领刘德、陈进朝，小内学首领李寿增、王胜云，将此二学归并一学，名为内学，太监王进忠、黄进喜二名，令改为看守祖师殿。至九月一日，又谕令将外头学、外二学、外三学统归一学，为外学，于是南府外学亦缩为一学了，此是制度机构的第一次调整。二十二日，内务大臣常福派郎中黄亮到南府厅上传旨，谕旨南府有官职学生三名，太监一名。

（七）南府机构的调整与编制档

这时对嘉庆朝超额提升官职的学生，道光帝毫不留情地予以降级。内务府总管大臣常福面奉谕旨：

壹　九月二十二日道光皇帝谕旨

奴才喜禄等谨奏，于九月二十二日包衣昂邦常福着司官传旨与奴才等，将六品官职学生玉福、兰香着降为八品官职学生，每月食银四两，七品官职学生喜庆，八品官职太监吉祥，俱降为无官职学生、太监，每月食银二两五钱。并非他们有不是，按嘉庆四年之例裁降。钦此。⁽⁹⁾

谕旨最后这句是特意补充的，从官职六品之位看，想是玉福和兰香曾经因演戏出色受到嘉庆恩赏而破例提升，对于超出定例的人员，道光帝不留余地，一律降级。

贰　九月二十二日南府总管奉旨查核内外学钱粮口分奏折

奴才禄喜谨奏，遵旨查得旧例：

内大学：四两缺三分、三两缺八分、二两五钱缺十二分

小内学：三两缺四分、二两五钱缺四分

十番学：三两缺三分、二两五钱缺五分

外头学：四两缺二分、三两缺五分、二两五钱缺分

外二学：四两缺二分、三两缺五分、二两五钱缺八分

外三学：三两缺四分、三两五钱缺六分

钱粮处：二两五钱缺四分

档案房：二两五钱缺三分

中和乐：三两缺一分、二两五钱缺八分

大班（景山）：四两缺二分、三两缺五分、二两五钱缺八分

小班（景山）：三两缺三分、二两五钱缺五分

景山档案房：二两五钱缺二分

现时内学归并一学

食四两缺三分　现食五分　多二分

食三两缺十二分　现食八分　短四分

食二两五钱缺十二分　额符

外学五学归并一学，特恩

食五两缺二分　食四两缺六分

现食九分　多三分

二两五钱缺二十二分　现食十二分　短十分

食二两五钱缺三十五分　现二十六分　食短九分

档案房二处归并一处，特恩

食四两缺一分

食二两五钱缺五分　现食六分　多一分

十番学

食三两缺三分　现食一分　短二分

按例年齐挑捕二两五钱五分　额符

钱粮处

食二两五钱缺四分　额符

中和乐

食三两缺一分　食二两五钱缺八分　额符

谨此。覆请旨教导。⁽¹⁰⁾

按：以上系机构制度的第二次改变，且伶人的钱粮又大为缩减。一天后，即二十三日，道光皇帝更朱笔自定南府内外缺分。

叁　二十三日道光皇帝朱笔定例内外学钱粮口分旨

朱笔定例内外缺分，嗣后南府内学定为：

七品总管，一缺

七品首领，一缺

八品首领，三缺

三两钱粮太监，六人

二两五钱钱粮太监，十人

十番学

八品首领，一缺

三两钱粮太监，一人

二两五钱钱粮太监，二人

中和乐

无官职首领，二缺

三两钱粮太监，一人

二两五钱太监，六人

档案房

二两五钱钱粮，二人

钱粮处

二两五钱钱粮，二人

外学

七品总管，一缺

七品首领，一缺

八品首领，三缺

三两钱粮，五人

二两五钱钱粮，八人

现时内外食大钱粮之人俱不必动，俟到缺分之内有短少之处再行挑补。钦此。

奴才禄喜等闻谕之下，不胜感激之至。奴才禄喜较比定例额缺，应降七品总管，外学七品总管，现多一缺，首领现多三缺，十番学现多八品首领一缺，并所多内外官职太监学生，并食大粮太监、学生等，蒙万岁爷格外天恩，俱不裁降，今奴才禄喜、如喜、陆福寿率内外首领官职太监等，向上磕头谒首，叩感天恩，谨此，奉覆奏。⁽¹¹⁾

按：九月二十三日道光帝以朱笔确定内外缺分，南府内外成为定制。这一规定限制了某一伶人因一时受到赏识而被提升官职或增加钱粮的可能，一定程度上也加强了皇帝对自身的约束。

自道光元年（1821）正月裁员以后，经数次变更，南府机构制度初定。但到道光七年（1827），又迎来制度的巨大改革。本次改革将十番学取消，外学全数退出，昇平署成立，而南府的使命彻底终结。从南府设立内学始，至道光七年（1827）止，中间150多年，制度三变，乾、嘉、道三朝制度各有不同。

宫廷演戏机构的食俸人员总数让道光皇帝吃惊，但演戏的花销远不只人员食俸这些银两，多处场地戏台的维护、衣箱切末的制作也是一大笔开销。南府总管禄喜等从道光二年（1822）二月起，陆续查点了紫禁城与圆明园贮存的行头和切末，从衣箱、靠箱、盔箱、杂箱里总共清除了多年不用的服装道具14889件。其中『宫内大戏钱粮开除』衣箱各类服装729件，靠箱875件，盔箱717件，杂箱1678件，总计3999件。『圆明园大戏开除』衣箱3503件，靠箱1243件，盔箱2879件，杂箱6325件，总计13950件。南府在处理完万余件行头后，并不需再添置，演出亦不受影响。由此可见衣箱切末数量之庞大，钱财花销之惊人，康、雍、乾、嘉各朝宫廷戏箱之繁富，演戏物资之雄厚亦由此可见一斑。

道光元年（1821）改制，皇帝并未打算撤销外学，他只是准备不再由苏州挑选艺人来京。另外，道光三年（1823）五月十日，经总管禄喜奏准，从现有艺人的弟男子侄中挑出了16名进宫当差。事后，皇帝又问起：『现今外学学生系何学生之弟男子侄？』南府回奏：其中成林是外学总管如喜的儿子，陆得升、陆得明是外学总管陆福寿的儿子，得升是外学首领元宝的儿子，七猫是外学首领寿喜之侄，得儿是打家伙恩福之弟。那个时代伶人职业世代相传的很多，雍正、乾隆时期都有几代人在内廷演戏之事，实不足为奇。即使是当上了外学总管首领，着六七品官服的民间艺人仍愿意自己的后代及至亲继续在宫中从事演艺。道光五年（1825），总管禄喜因演戏随手人手不够，又求恩准前往苏州去要随手。一是由于苏州为昆山腔的发源地，随手技艺较高；二是宫廷以往习惯了缺人就在苏州地区挑选。内务大臣英和上奏后面奉谕旨：『万岁爷先给过织造旨意，永不往苏州要人，今若短鼓板、笛，着现在当差之弟男子侄学习。』⁽¹²⁾

清前期百余年间由江南织造挑选伶人送往宫廷的历史，就这样在道光朝结束了，此后清廷再没有恢复外学到苏州一带挑选伶人的惯例。至清咸丰朝，在北京集中了最为优秀的艺人，也没有必要再让江南呈进伶人了。

（八）道光朝寺庙停止献戏谕旨档

应当注意的是，道光皇帝更改演戏机构和演出旧习之时，全然不顾以往各朝的祖制，更不命人去查阅前朝曾经有过哪些规定。就连雍正和乾隆朝每逢四月初八日释迦牟尼寿诞之期要在永宁寺和弘仁寺唱戏的规矩，也在道光二年（1822）十月传旨予以取消。

道光二年十月十六日谕旨档

十六日内务府大臣英和面奉谕旨

嗣后每年正月初一日、四月初八日、八月初十日、十月二十五日等日各寺庙均着停止献戏。钦此。⁽¹³⁾

按：

道光六年（1826）二月初六日又有如下旨意：『平安传旨，着旨传与南府总管禄喜。自今年为始，嗣后每遇二月十五日花神庙所有南府应伺候之各项差事均着裁减，不必伺候。着为例。钦此。』⁽¹⁴⁾前后取消了所有已成定例的皇家庙祀性质的演戏活动。南府内学、外学极盛时总数近千人，到南府改昇平署为止，南府内学、外学的组织机构已延续了15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