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四
深吸一口气,争取第 1.675 次就完成这篇序最好,如果超过了,按吴老师的理论,我估计大家就会不喜欢这篇创意序了。
太阳下没有新鲜事,看着四十年前发生的这些故事,隐约看到当下的影子。翻着翻着就会让我会心一笑,甚至是开怀大笑,哈,原来四十年前大家也是这个套路。
为什么会有市场?
1798年,人口学家马尔萨斯提出了著名的 “马尔萨斯陷阱”:物质资源的增长速度永远赶不上人口的指数增长的速度。资本家只需要支付生存工资,让劳动者在死亡线边缘勉强活着,就永远能够招来满意的工人。那个时候大家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一个国家只要人口在增长,这个国家就可以持续成长。
1970年开始,虽然全球人口每三十年就翻一番,但全球粮食产量一直供大于求。人类已经不愁吃穿了,现在能拉动我们经济的就是要创造打动人心弦的消费力。可怕的不是老龄化,可怕的是不消费,我们无法创造出让你心动的产品,我们感觉没有知音,和自己三观相合的人没有了,我们拒绝去消费,这个世界可就真麻烦了。
以前是先大规模上产品线,造出一堆东西来再想办法卖给消费者。现在正在逐渐变为了解客户的需求,然后订制产品,有需求再生产。
市场经历了这个过程:温饱 → 富足 → 个性。
再说说广告。我一直不觉得吴老师做的是广告,而是艺术。
佛罗伦萨时期的艺术家为什么创作?艺术家要体现自己的经济价值,那个时候,买家是可以花钱要求把自己画到传世的油画上的。
谷登堡印刷机被发明出来以前,连传教士手里都很难有纸质的《圣经》,传教士们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随着印刷成本降低和印刷速度的加快,纸质《圣经》更容易被获得,这个过程也带来了一连串效益,最终形成了稳定的利益链条。但很快,人们发现自己也可以出书了,只要有人愿意买,就可以出版自己的书,找到自己的知音。
还有杂志时代经典的万宝路广告,电视时代出色的广告人吴文芳,都让人啧啧称奇。吴老师这本书里跟我们分享了许多经典的广告案例,以及他所处的电视广告时代的宝贵经验。
互联网时代,发表自己价值观的渠道更多、成本更低,如网页、博客、推特,连美国总统都要依靠最新的媒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影响一个国家。慢慢地,你可以连字都不用认识,Instagram、抖音,能听得懂看得见就可以找到你喜欢的价值。中国出现了带货传奇人物李佳琦,还有不经意传播中国文化之美的李子柒。
甚至随着技术的发展,盲人也可以用三倍音速来获得外界的信息。科技带来革命。连盲人都可以开始享受广告、市场的盛宴了。
受众越来越细分,我们是不是要从广告变成 “窄告” 了?
古希腊神话里有个强盗叫普罗克鲁斯忒斯,他抓住行人就放在自己的床上,人比床长就把人的腿锯掉,人比床短就硬把人抻长。广告一定不是这么去帮助市场的。
消费者掌握的数据越来越多,他们认为自己非常理性,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可以客观地管理好自己的一生,知道早上几点喝什么,几点要坐什么牌子的车去哪里、几点要用什么社交软件与谁联系……理性真是万能的吗?
纳粹军官艾希曼1960年逃亡到阿根廷被捕后,面对犯罪的指控,都以 “一切都是奉命行事” 回答。作家汉娜·阿伦特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Eichmann in Jerusalem)一书中认为艾希曼是一个遵从命令的官僚,他所体现的不是 “极端的邪恶”,而是 “邪恶的平庸性(意为邪恶藏在当中)”(The Banality of Evil),意指当任何人甘于放弃对善恶是非的判断力去服膺权威,那么最平凡的人也可能导致极致的邪恶。经济学家哈耶克也认为,人类二十世纪历史中的很多灾难,正是 “理性的自负” 所造成的。
哲学家波普尔和哈耶克一样,都反对那种过度自负的理性主义,反对把理性视为无所不能的力量、可以完美规划人类生活的各种秩序。
当下,我们需要关注的是人性的美好与善良。
艺术是我们感受、表达、传递爱与希望的重要途径。艺术可以激发我们对生命的思考,不断对 “美” 产生追问。这就是艺术的意义。
而技术帮助我们更快、更准、更低成本地找到自己的知音。
科幻小说作家阿西莫夫说科学史上最激动人心的话不是什么 “Eureka”(我发现了)—— 而是 “That’s funny”。
需要有一拨人去创造这些表达爱与希望的艺术。当我们的心弦被这些作品拨动,我们便会成为这些人的知音,与他们一起感受人生美好的意义。
期望吴老师的这本书可以给大家启发:如何感受更美好的人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