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世界史:牛津古罗马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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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战

与此同时,指定行省总督方式的改变不仅使得颇不情愿的西塞罗被派去管理西里西亚,也引发了关于恺撒在高卢任职期限的复杂问题。然而,在法律问题的背后隐藏着政体问题,而政体问题的背后则是远比庞培、恺撒敌对更为复杂的权力斗争。

加图的敌意消除了任何可能使恺撒为个人野心而牺牲其平民派形象的诱惑。相反,只要他的野心存在着风险,他就保持对平民派的忠诚。恺撒采取此立场是基于这样的事实,即民众授予了他军事指挥权和缺席担任执政官的权力。他宣称,这项任命表明,他可以在行省一直逗留到公元前49年的夏天。贵族派一直反对民众授予的行省指挥权。他们相信,作为唯一自始至终存在的政府组织,元老院应当垄断对外事务的决定权,正如它从前事实上做到的那样。虽然主权属于人民,但贵族派并不同意平民派的观点,后者认为人民可以在任何事务上进行适当的立法,甚至无须元老院的指导。难道共和国不是长期以来一直被认为是由“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组成的吗?

马尔库斯·马赛卢斯(Marcus Marcellus),公元前51年的执政官,试图强行把恺撒提前一年征召回国。庞培试图进行调解,但赞同应服从元老院的决定。在公元前50年和公元前49年初,恺撒曾提出和解的条件,并得到对他友好的保民官们投出否决票的声援:当顽固分子们对此表示无视时,他渡过了象征其行省边界的卢比孔河,以捍卫保民官的神圣权力——以及他的个人荣誉。

庞培前往东方集结兵力,并且宣称:“苏拉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但二者间唯一的相似点仅在于向自己的敌人扬言报复。机动性和纪律性属于恺撒,而且他的宽容政策也赢得了舆论支持。

西塞罗这位支持共和国的可敬人士,哀叹说庞培和恺撒唯一的目标都不过是权力。他所能做的只有责备当事人,包括元老院内部和平的反对者,因为他相信政治体系本身是完美无缺的。如果加图的谈吐如同居住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一般的话,那么西塞罗则在作品中论证,罗马共和国甚至要胜过那个乌托邦。到了公元前1世纪50年代后期,当混乱与暴力已成为生活的常态时,西塞罗有感而发,撰写了两部政治哲学著作,标题和内容都是以柏拉图的《理想国》和《法律篇》为基础的。在《论共和国》中,他解释说,从罗马的传统中发展出一种混合政体,它是最为平衡与稳定的。他在《法律篇》中所展示的法律是为富有教养的未来公民体设计的,与现有的法律和习俗十分接近。在这部论著现存残篇中唯一的创新之处是,增加了元老院和高级官吏的力量与权威。

《论共和国》和几乎创作于同时期的《论演说家》的背景都设置在西庇阿、雷利乌斯(Laelius)或卢奇乌斯·克拉苏(Lucius Crassus)、马尔库斯·安东尼乌斯(Marcus Antonius)管理公共事务的历史时期。西塞罗为共和国病症开出的药方是需要找到一批或某个富有才华的政治家,让他们为其他人树立行为表率。他从未对庞培或恺撒抱有此等希望,虽然他自己曾为庞培扮演过雷利乌斯为西庇阿担当的角色,也曾向独裁者恺撒建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