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样也能当总监？
出租车行驶在冬夜的上海街头，杨明秋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飘飘洒洒的细雨出神。
武帅坐在自己旁边，把刚才情景都看在了眼里。
这是一种奇怪的默契，杨明秋觉得情绪低落，武帅又因为杨明秋的情绪低落而低落。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武帅根据刚才周一文送杨明秋下楼又目送着杨明秋远去的情景，猜测着杨明秋和周一文在酒会上发生了什么故事。
武帅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想开口直接问杨明秋，话到嘴边想想又觉得算了。杨明秋不主动说，那自己就不问。
如果想要长久的相处下去，一定会遇见一些让自己不那么舒服的情感体验，你能做的只有忽略它，而不是放大它。
或许大家都可以拥有秘密，才是一段成熟感情的标志。
可是两个人又曾经约定过，互相都对对方诚实，没有秘密。
那到底哪个才是对的呢？
爱情和相处，永远都没有标准答案。
想不明白，武帅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杨明秋酒劲上来，觉得无限困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穿着恨天高在酒会上站了那么久，假笑着四处交际，又加上喝了不少酒，本来已经身心俱疲。出租车在上海的小街小道上左转右转，一晃一晃的，很快就把杨明秋晃睡着了。
杨明秋的随着车的摇晃头歪了过来，靠在了武帅的肩膀上。
武帅看着杨明秋像是一只睡着的小动物，心里的柔情忽然涌了出来。
忽然希望这辆车没有尽头，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开下去。
武帅微微低下头，趴在睡着的杨明秋耳朵边小声说：“我们结婚吧。”
武帅以为杨明秋睡着了。
谁知道杨明秋并没有睡踏实，迷迷糊糊听到武帅说要结婚。
杨明秋慢慢睁开眼，意识还没有恢复完全，醉眼迷蒙地看着武帅说：“你再说一遍。”
武帅扭头看了杨明秋一眼，傲娇地冷着一双小狗眼睛说：“我说，你脸上的粉把我衣服蹭脏了。”
杨明秋翻了武帅一个白眼，伸手抱住武帅胳膊，把脸狠狠地蹭在武帅衣服上，继续睡了。
车子到家。
武帅扶着杨明秋进了家门。
杨明秋直直地走到床边，把自己扔进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武帅唠唠叨叨地给杨明秋换了衣服，自己也洗漱一下，钻到了床上。
睡到第二天早上，天空微微发亮，杨明秋才觉得自己满血复活。
杨明秋斜躺在床上翻手机，把昨天晚上没有顾得上回的信息都挨个浏览了一遍。
周一文的信息夹杂在各种未读信息里。
第一条说：“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第二条说：“有空一起吃个饭。”
杨明秋握着手机，想了想，关掉了微信，没有给周一文回信息。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香味。
武帅早早起来，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半天。
碗里倒上麦片，牛奶放在旁边。
杨明秋爱吃焦一点的面包。武帅就把面包片在面包机里烤了两次。
还煎了太阳蛋，上面撒上细细的胡椒和海盐。
平时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懒，都是睡到快迟到才爬起来，天天吃外卖。要不是昨晚喝多了，杨明秋是万万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杨明秋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武帅，说：“大厨，你怎么这么好。”
武帅专心看着锅里的煎蛋说：“别以为嘴甜就可以不干活，一会你洗碗。”
杨明秋在武帅腰上掐了一把说：“给你心眼小的吧，干点活就觉得吃亏。”
武帅故意惹杨明秋，一抬手指着桌子边的人体秤说：“让你洗碗是为你好，你自己去称一下，你多少斤？”
杨明秋果然怒了，瞪着武帅说：“武胖子！你是不是要死？你怎么有脸说我？”
武帅煎好了太阳蛋，轻手轻脚地摆放在白色瓷盘里，端了出去。
嘴里哼着小调，再也不理杨明秋。
吃完早饭，杨明秋把碗扔到厨房的水槽里，我就不洗，然后光把自己收拾妥当，就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杨明秋开始写彭炜舟交代的下一年度商务方案。
这是在新总监面前表现的机会，杨明秋自然全力以赴。
写方案真是一个痛苦的事情。
汇总数据，分析数据，竞品分析。
整理逻辑，写大纲，填内容。
最后做成PPT，连样式排版都改了好几遍。
这就好比你一个人要盖一座房子，你要设计图纸，动手挖地基，一砖一瓦建起来，还要刷上漂亮的颜色。
而这个过程里，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托付于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孤独探索。
杨明秋日赶夜赶，花了几天时间，终于作出了方案。
交给了彭炜舟。
彭炜舟跟杨明秋说：“你给我讲讲你的方案。”
杨明秋站在旁边就给彭炜舟开始讲。
彭炜舟说：“别站着啊。”顺手拉过旁边的凳子，说：“坐。”
杨明秋坐在彭炜舟身边，握住电脑鼠标，一页页的给彭炜舟讲自己的方案逻辑。
彭炜舟听完杨明秋的方案，心里就大概知道杨明秋在什么段位上，
这个方案逻辑完整，分析合理，可以提出问题，也可以解决问题。每一个数据都有出处。
彭炜舟觉得方案很好，但是又想表现一下总监的存在感，提出一些修改意见，左右想想提不出来。最后只得点点头，算是方案确认过了。
杨明秋受宠若惊。
杨明秋记得以前给秦志东写方案的时候，经常抓耳挠腮写好几天，再改好几天，直到自己觉得已经没有问题了，才交给秦志东。
然后站在旁边，等着秦志东发落。
秦志东似乎就从来没有满意过杨明秋的方案。
秦志东慢腾腾点开杨明秋的方案，先端起杯子缓缓喝一口水，然后用鼠标飞快的来回上下翻页，一言不发。
杨明秋心里七上八下地站在旁边。
往往是秦志东看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句：“你这样，不行啊。”
让杨明秋瞬间想起读书时候给自己批作业的老教授。
然后秦志东又喝一口水，开始跟杨明秋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的讲方案到底有什么问题。
往往是秦志东一遍讲过去，大到逻辑不通，小到PPT的一根线没有对齐，所有问题都指了出来。
杨明秋心服口服。
杨明秋也纳闷，这些问题怎么自己当初就没看出来呢？
大概这就是总监的能力吧。
杨明秋交给彭炜舟的方案，彭炜舟居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那么只能解释为：要么是彭炜舟初来乍到对老员工表现出宽和，要么就是彭炜舟工作能力有问题。
杨明秋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答案。
下午的时候，商务部新总监彭炜舟向公司业务条线的高层们做了一场演讲，关于下一年度公司的商务规划。
田总、刘迪、于薇，还有其他一众业务条线有级别的领导都是参会对象。
开场前，田总看了看到场的人，跟身边的人说：“把杨明秋叫来，让她也听一下吧。”
身边人忙不迭的去叫杨明秋开会。
杨明秋一听是大老板叫开会，赶紧起来，抱着电脑拿着记事本就跟着来人往会议室去。
一进场，发现在坐的全部都是公司高层。
杨明秋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别的会议。自己都有点心虚。
低头抱着电脑走到会议室最后面的小角落，默默坐下。
彭炜舟站在台前，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开始给大家讲下一年度的商务部工作规划。
杨明秋从头听到尾。
演讲的方案是杨明秋写的那个版本，一个字都没有改。只把方案最后杨明秋的署名擦掉了。
演讲的内容，是杨明秋给彭炜舟讲的内容。彭炜舟几乎等于是一字不拉地复述了一遍。
方案讲完后，没有人提出质疑，领导们就开始讨论明年工作的具体细节。
杨明秋坐在后面，盯着彭炜舟想：“这样也能当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