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卡姆
雨果似乎很兴奋：“我的小天使，你终于注意到我了。那我下面就言归正传。我想要你的血，你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
小托马斯不解：“为什么？”
雨果接着说：“小时候，我将能激发人邪恶的血液注射进你的身体，所有的研究对象都失败了，只有你，我的小天使，一直不会受到邪恶的影响，到现在都完好无损的活着。你就是可以战胜邪恶的天使，我需要你的基因去改造那些坏人。”
好变态的想法。小托马斯本想再和他保持距离，却未曾料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变态。”这是小托马斯唯一能想到的骂人之语。
雨果医生对此毫不介意，“我已经抽一管，今天看你恢复的不错，明天可以再抽一管骨髓。”助手点头同意。
这吓坏了小托马斯。按照他们的说法，自己两天前才被抽过，明天又要再接着抽，他愤怒吼道：“我不是你们的血袋，想就随便抽。”
雨果医生和助手看着他，纷纷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他们的微笑中似乎又像是夸奖，夸奖小托马斯的聪明。这反而让小托马斯更加害怕，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底气从何而来？雨果和助手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病房里只留下小托马斯一个人。他颓然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目前的情况。绷紧的神经，让小托马斯疲惫至极。茫然中，他竟逐渐进入梦乡了。
“小托马斯，我的孩子，忘记吧，忘记这一切吧。忘了反而会开心很多。”父亲的声音在睡梦中响起。却让小托马斯更加惊心。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他追着父亲想问个明白，而父亲的身影却消失的越来越快。
“父亲，父亲不要走！”小托马斯大叫一声，终于从噩梦中惊醒。他看到自己居然生出了一只手和梦中自己想要抓住父亲衣角一样的动作。却只抓住了湿冷的空气。这里没有任何能够显示时间的东西，他只能通过窗户外的风景简单的判断。窗外，一片漆黑，探照灯的扫射光线格外的亮眼，仿佛能扫除黑暗一般。他此刻多想化为一束光，就这么冲去，跟着探照灯的光线离开这片危险区域。
有计划就要行动。小托马斯跳下床，开始寻找任何可以偷偷溜出去的办法。房子封的死死地，几乎看不到可以偷偷溜出去的地方，除了一个链接隔壁房间的老鼠洞。难道就没有出去的办法了吗？他难过的靠墙坐下。
还没有坐稳，他就感觉到有人在戳他的后背和屁股蹲，还使用的是摩斯密码。今天本来就够郁闷了，为何还会有人来惹自己，小托马斯几度不开心，弯下腰准备看看对方的真容。他透过窗打量着，只看到了一个穿着条纹球服的男人在走来走去。他忍不住猜想对方到底是谁。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隔壁居然是企鹅人奥斯沃德。此刻的他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好还是怀。他立刻将脑袋往企鹅的方向凑，“你一向有主意，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奥兹沃德此刻喜笑颜开有礼貌的样子，反倒将小托马斯吓得不轻。他问：“你想说什么？”对方笑了，一种诡异而虔诚的笑容忽然浮现。反而将小托马斯吓得不轻。
他机械般地说：“小少爷啊，我们都是有罪才来阿卡姆改造的，要好好向善，做一个好人，好人。”
小托马斯害怕了，一向自诩坏人的奥斯沃德此刻宣称说要做一个好人？难以理解。紧接着，他看到对方将一只藏在袖子的鸡腿捏出来，“这鸡腿你要么？”
天啊，让爱钱如命的人交出自己的“财富”，阿卡姆是颠倒了什么乾坤？
小托马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满头乱发，神情疲惫又带着诡异兴奋的奥兹沃德。这位昔日的道上大佬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奥兹沃德想了想，似乎是一个很难想起的事情。小托马斯看到他居然开始抽搐，从细微不易察觉的抖动，逐渐变得夸张起来。“奥兹沃德，你怎么了？有人么？！”小托马斯的惊慌的伸手，想要抓住对面仿佛发羊癫疯的奥兹沃德，“咬住我的手。”
奥兹沃德听话的抓住，一口咬住小托马斯的手，结结实实的一口，小托马斯的手都快见血了。奥兹沃德还在颤抖，小托马斯只能不停传来的疼痛浪潮，任由对方咬住。他害怕自己一松手，奥兹沃德就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人呢？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救命！”
小托马斯的呼叫没人听见。此刻他只能另想办法。现在的状况极为诡异。这个洞在床底下。他此刻一只手卡在对面，制止奥兹沃德可能会出现的自残行为。另一只手能够到的范围并不大。他只能伏在地面上，不停的瞎摸索，试图弄出点动静。房间里特别的干净，什么都没有。小托马斯也不知道自己摸索了多久。他只能感受到手掌被咬的越来越痛。无奈之下，他干脆趴在地上，抬脚踢床。这动静在他看来是足够大了。
这次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有看守听到声音跑过来。小托马斯咬着泛白的嘴唇说不话，只能指着隔壁示意看守们赶紧去看看。看守们立刻叫来了雨果医生。
“果然是我的小天使，会牺牲自己救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
小托马斯脱力的趴在地上，保持着手臂被卡住的样子。他听到雨果的感叹，嗤嗤笑起来，“坏人会说别人是坏人，哈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
雨果蹲在小托马斯的面前，“你错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科学进步，人类进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被天选中的天使有多幸运，不会被诱惑，不会犯错，不会成为一个坏人。”
小托马斯笑的更夸张了。如果此刻自己还有力气挥起拳头，他一定会当面打掉雨果的眼镜。
面对小孩子的嘲讽，雨果喜行不露于色。他将小托马斯拖到轮椅上绑好，“你不信也没关系，现在让你亲眼看看上帝的奇迹是如何发生的。”
说着，他就带着小托马斯去了电机治疗室，现场演示给他看。小托马斯看到被绑在电椅上一脸惊慌的奥兹沃德，他也惊慌起来，“你们要做什么？这不合法。”小托马斯挣扎的想要冲过去拦住他们。小孩子的身体却只能将轮椅用的格拉格拉作响，起不到任何作用。
雨果微微一笑，翘起的嘴角彰显着他的嚣张与自傲，“这都是为了科学和人类的进步。我们正在试图用电机疗法治疗他的邪恶部分，让他变成一个完全善良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电椅上的奥兹沃德被电到神志不清，头发炸毛，一股青烟从他头顶袅袅升起。小托马斯害怕又绝望，“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他试图挣脱束缚着自己胳膊的两条绳子，甚至不惜伸头用嘴咬。
雨果扳正小托马斯的身体，强制性的让他面对这一变态的疗法，甚至还拍拍他的肩膀，大言不惭道：“没有什么是不需要牺牲的。现代医学的进步就是不断地有人对尸体、活人进行解剖才成功的。而我，要解决最伟大的问题，人类最关心的问题——如何去除邪恶。”
小托马斯越听越恐怖，他奋力的扭动的身体，试图逃离。无用的挣扎只会让雨果觉得可笑。他凑近小托马斯，搭在对方脖子的手轻轻的划过大动脉，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一样。
“不过，有你就不一样了。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试验。你纯洁的鲜血还能让我的试验更上一层楼，奥兹沃德刚刚喝了你的血，我需要现在就开始对他进行观察。你也要留下来一起观察。”
疯狂的试验，各种变态的精神控制，都在冲刷着小托马斯的神经。和他面对面的奥兹沃德，此刻正在实验台上不断的求饶。小托马斯甚至都能闻到对方被电焦的味道。昏黑的实验室，让人恐惧的试验，和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逐渐重合。所有的感官此刻都受到了冲击，小托马斯的胃中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不断在翻涌，全身骨头都在打颤。
雨果沉静在自己的实验中，只有助手察觉到孩子的难受。她看了眼兴奋过度的雨果医生，悄悄挪了个身位，挡住了令人恶心的画面。看不到画面的小托马斯虚脱的坐在轮椅上喘气，窒息感依然挥之不去。他低声对助理道谢。身体此刻依旧在颤栗，他无法摆脱这种恐惧。他脑海中逐渐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阿卡姆疯人院，从上到下都是疯子。
奥兹沃德的实验，因为实验对象的晕倒而结束。雨果医生示意手下人将实验对象带回他的“病房”。而他自己，则推着吓呆的小托马斯接着往地下室走。穿过重重楼梯，在昏黄灯光的指引下，小托马斯被雨果医生推到了地下更深层的实验室。穿过层层闸门，小托马斯可以看到里面的陈设和松印第安山的装饰简直一模一样。他麻木的看着这些，儿时印第安山医院恐怖的会议让他不安起来。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戒备的打量着周围，总觉得会有人和动物拼起来的怪物会突然出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果忽然转个弯，打开了另一扇门。在这扇门后面，巨大的培养基里林立着各种各样的怪物，他们就和印第安山医院地下藏着的一模一样。屋子里还有血腥气，刺激的小托马斯胃里一阵阵难受。
“不，放开我！放我走！不要！”
原本的麻木的小托马斯在看到这些后，疯狂的叫起来。幼稚的声音绝望而又凄厉，回响在地下室内，更添几分恐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