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欲入虎穴
“妈的,真晦气。”
营帐内,张有才抱怨了几句,和军士们继续赌,营帐外,月光清冷,夜风习习,张楚和陶渊走着,就琢磨上了,冲陶渊说:“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陶渊谦虚说:“这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张楚趁机说:“兄弟,你干脆教哥一手吧,省得你不在的时候我又受他们欺负。”陶渊却说:“张楚大哥,不是兄弟不教你,只是这学起来实在不容易,没有个三五年,根本学不成。”
陶渊这话,倒不是骗张楚,单就掷骰子而言,就讲究个手疾眼快,这得下苦功夫练,哪是轻易就学得的?更别说别的赌术了。当然,陶渊也确实不想教张楚,因为张楚一日不会这些本事,张楚一日就会来求他,那样,他要从张楚身上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容易得多了,反之,如果张楚学会了这些本事,张楚这种人,铁定马上就把他陶渊忘了。
“难道就没有一些速成的?一丁点也可以。”
张楚心里失望,却不甘心,陶渊说:“没有速成的,这些本事,我练了十多年呢。”
张楚彻底失望了,心里盘算,以后再赌,就找陶渊一起,叹息说:“哎,只可惜便宜了张有才这小子,今天应该好好整整他的。”
张楚又想起刚才赌博的事,觉得遗憾,陶渊见了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大家都是在军中混的,张楚大哥,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了。”
“兄弟是不知道,这张有才,仗着他手气好——不,应该是懂一些赌博的手段,平常可把为兄的欺负惨了,今天多亏你给我出气。不过,今天我确实也讹了他一把,来,兄弟,这半斤生命晶石就归你了,余下的半斤是我的本钱,当哥的就不给你了。”
张楚说着话,把张有才还给他的生命晶石分成两半,一半自己收着,一半递给陶渊,陶渊哪里肯要他的?拒绝说:“这怎么行,说好了是帮张楚大哥扳本的,小弟怎么可能拿这些钱?”
半斤生命晶石,对一个普通军士来说,已经不少了,张楚把它们给陶渊,心里也是肉痛,却又不好那么厚脸皮,他想着以后还要依仗陶渊替他赌博,这才做出如此举动,现在见陶渊不愿意要,便顺势不给陶渊了,嘴上说:“兄弟真是大好人一个,既然这样,这半斤生命晶石少了些,等改天赢多了全归兄弟好了。”
张楚说到这里,眼珠一转又说:“对了,当哥的有个提议,想和兄弟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兄弟可否乐意?”
这张楚,轻轻松松拿回自己本钱不说,还凭空多赚了半斤生命晶石,得了会便宜,把陶渊看成了摇钱树,想要死死攀住陶渊。陶渊心里虽然不把张楚当回事,见张楚如此提出,倒也便于自己行事,就说:“兄弟我求之不得呢,有张楚这样一个大哥,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来来来,那我们来结拜,就由月亮见证吧。”
张楚说着,率先跪在地上,对着皎洁的月亮说:“月亮作证,今日我和陶渊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自当。”
陶渊也早跪下了,正要跟着张楚说,听了张楚的话一愣问:“张楚大哥,人家结拜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么改了?”
张楚听了说:“兄弟,不管别人,我们两就得这样说,你想啊,有福我们一起享自然是错不了,但有难的话,与其两个人一块担当,一块受难,还不如一个人承受了好,我们不是都希望对方幸福快乐安康吗?所以,绝不能有难同当!”
“嗯,大哥高见,既然这样,那就有福同享,有难自当呢。”
陶渊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狗日的张楚,你不想有难同当,老子还不乐意呢,随即也如张楚一般对着月亮说:“月亮作证,今日我和张楚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自当。”
“大哥!”
“兄弟!”
跪拜完月亮,两人起身,握手而笑,两人的心里却各怀鬼胎。陶渊是为了便于从张楚身上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假意认张楚为哥,张楚是为了让陶渊替他赢钱而假意认陶渊为弟。在张楚心中,他没忘记,谢立挺对陶渊的怀疑,所以,刚才结拜时,他把誓言改了,连通常别人结拜时要说的“若违此誓,不得好死”等等誓词都省了,为的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陶渊被谢立挺整了,他也不至于违背自己的誓言。
“兄弟啊,虽然赌博我不如你,可这军中我比你熟,你我结拜了,以后有你很多好处,不瞒你说,我还是谢元帅的人,在谢元帅面前,我可说得上话。”
张楚开始卖弄起来,陶渊故作震惊说:“哥啊,你有这么大的关系,我和你结拜实在是高攀了,你以后可得多关照关照兄弟。”
“那是,谁叫你是我兄弟呢?另外,我得告诉你,今天张有才那么乖把我输的钱连本带利还给我,其实不只是看你有本事,他也是怕我在谢元帅面前说他的不是,这才把钱连本带利的还给我的。”
张楚继续吹,他心里可明白,他根本不敢在谢立挺面前提赌博的事,更不敢把张有才凭赌博的本事欺负他,谢立挺要知道他在军中赌博,轻则让他皮开肉绽,重则要他脑袋搬家,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只是他嗜赌如命,一日不赌,心就难受,所以,每每遭张有才等人奚落,他也不敢正面声张。当然,张有才这种军中的老油子,也知道张楚有谢立挺做后台,自然也不敢太过欺负张楚。
张楚给陶渊说这些,无非是显示他如何有本事,想要压一压陶渊,陶渊却趁机问张楚:“大哥,你既是谢元帅的人,为何来伺候卡修将军?跟着谢元帅不是更好吗?”
张楚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说:“兄弟,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且问你,你是卡修将军的亲戚吗?”
“不是,我哪能是卡修将军的亲戚啊,我只是以前经商的时候偶然帮了卡维达老爷子一点小忙而已,顺便就认识了卡修将军,那能攀得了卡修将军这样的贵亲戚?”
陶渊说话时显得有些失落,这落到张楚眼里,张楚说:“既如此,等明天我给谢元帅说了,把你调到谢元帅那里去,你可愿意?”
“若能如此,那我定好好感谢大哥。”
到谢立挺身边,虽然危险加大,却也更方便了解谢立挺的一举一动,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仗,要把谢立挺彻底打垮,到谢立挺身边去,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陶渊很乐意。
谢立挺让张楚暗中注意陶渊,只是他一有空就赌博去了,少有时间来监视陶渊,现在和陶渊这么一聊,心中认定陶渊不会有问题,也很高兴,打算等天亮就去向谢立挺汇报,要是谢立挺真把陶渊调过去,他监视陶渊的任务自然也就了了,以后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赌博了。张楚心里这么想着,都乐到了脸上。
“好吧,兄弟,今天也很晚了,我就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等我的消息。”
今晚连本带利不仅赚了一斤生命晶石,还搞清楚陶渊和卡修叔侄并非有很深的关系,以后又可以让陶渊替自己赢钱,张楚很是高兴,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从张楚的话语中,陶渊也基本确定张楚是谢立挺派来监视卡修的,只等张楚向谢立挺推荐后自己能去谢立挺身边工作,就说:“既这样,天黑,大哥当心些,小弟也回去休息了。”
当下,陶渊在原地目送张楚哼着歌离去,这才也回卡修营帐中。
陶渊回到卡修营帐中,卡修驻扎在防御工事里没有回来,只有卡维达一个人在营帐里,卡维达也已经睡着,不过,老爷子瞌睡轻,听得响动在床上坐起来,陶渊就走到卡维达身边小声说:“老爷子,有件事得告诉你,张楚是谢立挺派来监视你和卡修将军的。”
“将军,此话当真?”
卡维达有点吃惊,也有点疑惑。陶渊说:“千真万确。所以,你们得当心张楚,还有,我可能就要去谢立挺身边工作了,要是我去了,卡修将军又留在防御工事里,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将军,好好的,你怎么要去谢立挺身边工作?”
卡维达不解,陶渊解释说:“我刚刚遇到张楚,他答应向谢立挺推荐我,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到谢立挺身边去,更能了解谢立挺的情况,对作战应该更有帮助。”
“可这也太危险了。”
卡维达有些担心,陶渊去谢立挺身边,随时都可能暴露,陶渊却说:“老爷子不必担心,如果去那里,我会小心的,退一万步说,即便不慎暴露,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只要一心为民为国,死何足惜?”
卡维达感动了,人生总有一死,只是看是否死得其所罢了。有的人虽然长命百岁,却一生碌碌无为,那样的生,有何意义?有的人,虽然生命短暂,却活得惊天动地,生得壮烈,死得荣光!
“好吧,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劝将军了,将军壮志,老朽佩服,老朽祝将军好运。”
卡维达感叹,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年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