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什么意见吗

杨瑞是以前外婆带过的学生，脑子聪明，但家里情况复杂。父亲酗酒，母亲贪玩，家庭关系不睦，常常闹进派出所。

以前有段时间，外公经常邀请他来家里吃饭，还送了他很多书鼓励他。一来二去，他和夏梓柒、夏佑安两兄妹也就熟了。

两人边往外走边聊起来。

夏梓柒说：“我听说你后来去了美国。”

“是啊，一待就是好几年。”杨瑞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我刚回国安顿好，就来拜访教授了。”

夏梓柒沉默片刻，转而轻抬起唇角，笑道：“外公他……去世了。”

对方的神色瞬间转为凝重。

“就两年前的事。”她继续告诉他。

“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太好。动手术风险大，说什么也不肯，只好拖着，吃点儿药控制病情。最后一次去医院，没抢救回来，就这么走了。”

夏梓柒继续平静地叙述着，对方的眼睛倒先红了。

她从来不会安慰人，头还昏昏沉沉的，只好沉默地陪在边上，听着杨瑞忆往昔。

其实外公走了那么多年，当初的悲伤早已经淡去了。时隔多年，从别人口中听到怀念，又多多少少被唤醒了一些记忆。

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了，什么话也没来得及交代。

那一天她真切地理解到，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事往往都是不打招呼就戛然而止的。她打从心底害怕离别，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习惯离别。

“梓柒。”

身后方向，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个子高挑，黑色长风衣迎风鼓动。

杨瑞闻声望去：“你朋友？”

“嗯。”夏梓柒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讶异。

“那我不打扰了，改天再找你们聚。你和你哥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杨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样吧，咱们先加个微信，好吗？”

夏梓柒从兜里也拿出手机，杨大哥加完后跟两人点头示意，便先行离开了。

莫言礼貌地目送对方远去，才开始苦着脸秋后大算账：“夏小姐，当着我的面，就加其他男人的微信，不大好吧？”

夏梓柒一脸气定神闲，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地看着他：“莫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我可以有吗？”

“当然。”

他刚张嘴，还没出声，就听到她又补充：“你可以有意见，我也可以当作放屁。”

“……那我还是没有吧。”他瞬间泄了气，无奈地朝她挑眉。

这姑娘对别人都是一团和气，可转身面朝他，就成了大爷。

偏偏他还拿她没什么办法。

“你怎么来这儿了？”莫言追上去问。

夏梓柒一直不说话。

他便先自己解释：“我家里有点急事，临时被叫去帮忙了。赶到会场的时候，你们比赛都结束了。后来看到你在外面打车，叫了你几声，你没听到，我只好跟过来了。”

“……”

“没生气吧？”

“……”

“你去哪儿，夏梓柒？”他笑眯眯地跟着，像只摇着尾巴示好的大金毛。

终于，她受不了他一连串的关心，答了两个字：“回家。”

“我送你。”

“不用。”

“我正好也要回去，顺路的。”

“我自己打车，也很顺路。”

“别犟。”莫言干脆一把拉住她，俯身下去，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摸到那滚烫的热度后，语气瞬间温柔下来：“你都发烧了，还一个人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