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潜入中央图书馆
朵儿二话不说，拉上小杰朝中央图书馆赶。
来到中央图书馆门口时，太阳快下山了，工作人员已经把“闭馆”的标志牌搬到了入口，只有出口处还三三两两有人走出来。
“朵儿，好像已经停止入内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不行。我现在就剩下三个月了，每一天都很重要，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呢！”朵儿不容置疑地说。
小杰问：“明天的任务是……”
“先做好眼前的事，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朵儿装作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她也不知道明天要干吗。小杰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朵儿眼珠子骨碌碌打转，很快想到了办法。她拉开书包拉链，一副很着急找东西的样子，连奔带跑地朝图书馆出口冲去。
“姐姐，漂亮姐姐，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忘记把作业本拿出来了，我可以再进去取一下吗？”
工作人员被朵儿这张微胖又萌萌的小脸给唬住了，把她和小杰放了进去，一个劲儿叮嘱他们，如果找不到了可以去最左侧标有“失物招领”的柜台问问。
中央图书馆储藏着大量的历史书籍和古代文献，据说地下室里还保存着不少竹简。这里到处都是书架。这些书架全是用坚硬的红木制成的，高度有三米多高。想要拿到最上层的书，必须借助一旁可移动的小梯子。
朵儿和小杰两人就通过这小梯子偷偷爬到了书架的顶部，缩着身子平躺在上面。
“朵儿，我们要躺到什么时候？我有恐高症。”
朵儿不敢大声喘气，压低嗓子冲小杰说：“躺到人走完，工作人员也下班了才行。这样我们今晚就有充足的时间查资料了。你要是怕高，可以先闭上眼睛。”
“闭眼睛也吓人呀。三米高，掉下去我屁股非得摔成两半。”每次紧张害怕的时候，小杰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朵儿，我们来的时候，你帮我向班主任请假了吗？”
“别怕，所有人的屁股都是两半的。咦，请假？嗯——你现在也不用请假了。你看你已经是国际教育联盟的会员了，到时候再和老师说吧，你这算公事，算出差，没关系的！”
小杰感觉嗓子眼热热的：“你这……你忘了请假就忘了请假，还强词夺理一堆理由。不好！今晚不回家的事情，我也没有和父母说。唉！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朵儿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你声音太大了！大不了一会儿我让小光模仿老师的声音，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小杰不得不同意这个馊主意。两个人就这么和书架顶上的灰尘做了半个小时的伴儿。
七点钟的时候，工作人员关掉了最后一盏灯，全部离开了。
朵儿立马溜到电脑前，开始查找图书馆内所有与孔子、柏拉图这些名人有关的资料。电脑显示屏是附近几百平方米唯一的光源，所以引来了好多飞蛾和蚊子。它们围着朵儿和小杰打转，蚊子更是时不时要叮上他们几口。
“小杰，你多久没洗澡了，虫子们怎么这么喜欢你？”
“别胡说。‘飞蛾扑火’这个成语听说过吗？小昆虫都喜欢往亮的地方跑。这和我洗没洗澡没关系。”
朵儿不服气地扭过头。今晚他们斗嘴的时间太长了，如果是平时，朵儿肯定不会轻易向小杰认输。
“你说的大同社会是什么时期的呀？”朵儿找累了，好奇地问。
小杰摆摆手，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比孔子还要早呢！我们先把孔子和柏拉图的资料统统找出来。”他把自己的存储芯片小心翼翼地插在电脑上，尽可能避免金属碰撞而发出声响。
朦胧的月光穿过玻璃幕墙，胆小的蚂蚁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朵儿和小杰在全神贯注地搜索资料，然后一篇篇文章下载。他们丝毫没有听到几百米外传来的微弱的脚步声，这是巡逻的安保机器人发出来的。
中央图书馆内虽然没有金银珠宝，但是这里的藏书也是价值不菲的，所以每半个小时就会有机器人巡逻。这些机器人都配备了红外线识别器和超声波导航仪，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下，他们也能分辨出障碍物，顺利前进。
不一会儿，警卫机器人就捕捉到了远处的亮光。系统提示他，前方可能有不明物体入侵。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广播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图书馆里的其他安保机器人也都纷纷朝朵儿他们的方向赶来。他们的个子虽然不高，但行进的速度相当快。
这时，朵儿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悄悄爬上书架，看见了赶过来的机器人。
“小杰，资料都下载好了吗？”
“现在完成了87%，还差一点点！”小杰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
88%，89%……93%。
可就是在93%的地方，电脑卡住了，进度条像《龟兔赛跑》里犯困的小兔子，待在原地打起了瞌睡。
“快呀！快呀！”朵儿恨不得可以钻进电脑里，推进度条一把。她虽然从没见过中央图书馆里的安保机器人，但是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不好对付。
机器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朵儿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形的用硬纸板做成的展板，灵机一动，将它搬到电脑前，然后一把取下存储芯片，拉上小杰扭头就跑。
“你干吗？我就快好了。”
“是快好了，人家机器人也快到了！你要想和机器人好好谈谈小学生守则，那我没意见。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可是现在只下载了关于孔子93%的资料，还差7%怎么办？”
“语文课上不是学过一句歇后语吗？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朵儿终于也在小杰面前卖弄了一次文采，虽然此刻万分紧张，可还是有一点儿小开心。
警卫机器人没有朵儿想象中那么好骗，他们对那个人形展板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用电磁棒把它烧焦了，留下一堆黑乎乎的灰烬。
一个胖胖的机器人最先开口说：“警卫一号，刚刚的红外线信号我也看到了，有两个人，好像往天上跑了。”
被称作警卫一号的就是最先发现朵儿的机器人。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严肃地说：“不是天上，是书架上。大家分成两组，向东南方位追击！”
要是此刻有一台摄像机，人们都会惊叹于朵儿和小杰大胆的动作。
因为担心被警卫机器人追踪，他们俩没有选择正常的出入口，而是再一次爬上了高高的书架，连跑带跳地在书架顶上穿梭。幸好中央图书馆内的藏书众多，书架也多，每一个书架之间相隔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朵儿跳远的成绩向来不错，在书架上奔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竟然有一种在大舞台上表演艺术体操的感觉。
“朵儿，你慢点儿，慢点儿……”小杰可就惨了。他走路走多了都会摇摇晃晃，别说这么大幅度的跳跃了。刚开始几次他还能勉强跟上朵儿，可后来相差一个书架、两个书架，再后来他连跳过去的力气都没了。
望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小杰突然觉得方方正正的书架看起来比悬崖峭壁还要可怕。毕竟悬崖峭壁上偶尔会有一两棵树木，真掉下去还能抓住树木。可一旦从书架上掉下去，可没有任何遮蔽物，双腿不自觉地软了。
“小杰，你握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过去！”朵儿来到小杰身边说。
“不可能的。朵儿，我走不动了。你听警报声越来越近了。你先走吧！带着我，两个都走不了……”
朵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杰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别怕，我们还有伙伴呢！”
朵儿掏出钥匙，求助还在日内瓦实验室里睡觉的小光。
小光听完朵儿描述的困境后，打了个大哈欠，不急不慢地说：“别怕！这些机器人主要是靠红外线来确定你的位置的。红外线的本质是波长比红光长的非可见光，肉眼是看不见的。其实，所有高于绝对零度的物体都可以产生红外线。”
“喂小光，现在是紧要关头，你就别跟我讲解红外线的原理了，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做！”
“简单地说，有温度的物体就会发出热量。每个人的体温也会散发出许多红外线。你现在去找能发热的物体，吹风机、白炽灯、微波炉等等，打开开关，让它们也放出热量。不行就点个火。”
“点火怎么行！把书烧着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好吧好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这个。你要用其他物体发出的红外线，来干扰机器人的判断！”
朵儿安顿好小杰后，噌噌噌从书架上滑下来。她没有丝毫犹豫，一下子投入“战斗”：来回飞窜，和体育课上踢球一样，所有能开的开关，都按了一遍，就连摆在休息区用于烘干雨伞的加热器都被她打开了。
没过多久，小光的办法就奏效了。
警卫一号着急地向其他机器人发射集合信号，但没有人响应。
“警卫一号，现在有多个红外线信号出现，大家都乱了方向。”
“你们别被假信号迷惑了！”警卫一号说。
“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大家分散开反而要更好。”警卫三号回答，“可能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才没有马上集合。”
警卫一号阴沉着脸，他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沉重的夜色中，两个踉踉跄跄的影子从图书馆的消防通道里溜了出来。
从阅览区到最后逃出来，朵儿用最大的力气扶着小杰。由于用力过度，手臂差点儿就抽筋了。两个人以最快速度找到出租车，前往机场。
一头扎进出租车后，朵儿第一次有了一种身子骨散架的感觉。
她有些愧意地对小杰说：“接下来睡觉和吃饭都在飞机上解决吧！我和小光说了，明天一早就进行孔子的模拟工作。”
小杰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可是我们的资料只有93%，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模拟的结果？”
“只差7%，我想小光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绵柔的暖气拂在他们的脸上，飞机刚起飞没一会儿，他们就睡着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日内瓦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变革。
上一次，朵儿在启动仪式上出丑，让很多人对她丧失了信心，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学生来做负责人嘛。亨特博士利用这一机会，召集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者。他们打算在一号爷爷不知道的情况下，率先召开新闻发布会，把第一期研究出来的成果公布给社会。
如今，全社会都想尽快解决校园内的欺凌问题，所以这样的新闻发布会一定会有轰动性的效果。
对于不了解的人们来说，既然暴力控制器的研究有了成果，那就去安装，去施行呗！他们不会关心设备的缺陷，更不会期待一个小学生的研究成果。
“这样连三个月都不用等了。”亨特博士面带微笑地摇晃着手上的葡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