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扭曲的人心
“城主大人！”茉莉的声音愈发凄厉。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试想过很多种失败的结果，包括万一栀子被抓走这种经典结局。
她以为自己可以强装镇定，不露胆怯。可事实上，在当她看见莲笙提起栀子的衣领时，内心深处的防线顿时全线崩溃。
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啊！
她对不起母亲临终前的千般嘱托。
她太懦弱，太依靠他人，于是要失去一切。
莲笙抓起茉莉的胳膊，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很抱歉，你救不了你的妹妹，但是你可以和她同生共死。”
总比当初她看着提姆死在她面前要好。
“姐姐！”
栀子大声尖叫。
徐离映吟的周身有赤焰缭绕，异常绚丽。他甩起一条长鞭，啪的打碎栀子身上宛如罩子一样的囚禁阵法。
说好的不动手？不，那是不可能的。
莲笙没有半分犹豫，反手掐紧茉莉的脖子，脚下浮现黑色的献祭阵法。
大面积的黑气涌现，清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异常阴邪。那声音似乎带有迷惑人心的力量，凡是听到的人都会如醉酒般摇摇晃晃，无法控制自己。
徐离映吟身边的火苗也随他身体的晃动，左飘飘右摇摇，仿佛在狂风中的烛火，面临泯灭的危险。
“真狠，居然直接用一条人命和自己的大部分修为献祭。”如果不是因为莲笙是自己的敌人，他几乎都要鼓掌了。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愧是斩杀过六阶异能者的狠人。
栀子还想要往茉莉那边扑，却被徐离映吟一把拉下，直接扔到昏迷的乔乐容身边。
茉莉的肌肤与血肉被黑气腐蚀，露出阴森的白骨。她痛苦地嚎叫，眼中刺出极致的仇恨与绝望。
莲笙与她面对面，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被魔鬼吞噬，而自己的脸色在诡异的黑气中逐渐苍白。
“莲……莲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茉莉的头顶冒出滚滚怨气，几乎与黑气融为一体，她语气残忍，伸出只剩白骨的双手，想要掐住莲笙的脖子。
“有很多人都想要诅咒我，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莲笙控制黑气扯住茉莉的双手，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她嘴角带笑，娇俏的脸上一片柔和。
真是面目可憎。
茉莉的下半身已经被全部腐蚀，那种仿佛被岩浆泼到身上的极致痛苦，让她忍不住掐断自己的脖子。
此时此刻，连活着都是一种痛楚。
她狠啊！
发疯地憎恨着这个世界的每一棵草、每一个人！
茉莉使劲挣扎，被禁锢的双手却仍旧被捆的死死的。
莲笙忽然说道：“提姆死去的时候，我就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她伸出手，温柔地拂过茉莉的头骨，好似邻家大姐姐。
“如此憎恶世间的一切。”
“世人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可是随着生命流逝，我却发现，他们说的都是在放他妈的狗屁。”
莲笙笑的疯狂。
“真正的痛苦不会被任何东西掩盖，它折磨我的内心，刺穿我的善良，只留下绝望与孤独。”
“你知道吗？我有那么一刻，是想要放弃的，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城主，不再为魔鬼效力。”
茉莉没有说话，眼泪成行。黑气侵蚀她体内的器官，喉咙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
莲笙捧着她的头骨，嘴角的笑意逐渐失控。
“但也仅仅只是那一刻罢了。”
“茉莉，我不能再忍受失去在乎的人的痛苦了，我会疯的——所以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这样我就不会失去你了。”
“你放心，我会陪你的，栀子也会，包括我的子民……还有提姆，我们会在尸湖相聚，然后重建边城。”
莲笙手中的白骨逐渐漆黑，然后化作黑气。她抿去笑容，终于露出一丝伤痛，苍白的脸上流下一行清泪。
“你开心了吗？”
一道嘶哑的女声说道，是已经挣脱幻境的乔乐容
莲笙转过头，又柔柔弱弱地笑了。
“嗯，开心。”
茉莉再也不会离开她了，她很开心。
乔乐容：“……”
你不应该说，为了吧啦吧啦……即使吧啦吧啦……也要吧啦吧啦……必要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吗！？
算了，先搞死再说。
她默默亮出八颗定灵珠。
……
大概在几秒钟前。
乔乐容还困在莲笙的幻境中，正被警车拉去警察局。
她趴在车窗上，很焦躁地画圆圈。
突然之间，幻境被外界力量影响，蹦出无数个“乔蓝茜”。开车的警察仍旧是大汉的身体，却有一张娇媚的女人脸。路人个个顶着“姐姐脸”，身体直接是全黑的，都不用走，直接飘过去。
乔乐容当时想的是：这个世界绝对是出bug了。
旁边的警察同志还想靠过来。她直接一拳砸到姐姐的花容月貌上，想了想，又踹了一脚。
幻境里的人妖们简直不能更恶心了。
乔乐容非常清楚明白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中，还是在一个姐姐怪满地的幻境。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些反胃。
来自外界的影响更加巨大，幻境咔擦一声直接崩了。
然后她就醒了。
与哭的一身眼泪鼻涕的栀子小姐来了个超近距离的面对面。
没有任何防备的可怜哭包直接被面带惊恐的乔乐容一拳打到天边。
过了一秒，她反应过来，这是现实，所以刚才那不是怪物，是莲笙身边的侍女。至于为什么会哭的那么惨……emmmm，绝对不管她的事。
然后她看见乖巧坐地的徐离映吟，身边的火苗还一晃一晃的。越过徐离，她还看见已经降级成三阶异能者的莲笙，以及变成道具的人偶。
哦，还有无处不在的黑气。
“到底怎么了？”乔乐容摸到徐离映吟的身边，想知道到底发了什么事。
少年比她更加惊讶：“你怎么没事？”
“一个小小幻境，难不倒我。”她摆摆手，自以为非常谦虚地说出这句话。
乔乐容大概也明白，刚刚应该是莲笙的异能出了问题，才会直接让幻境崩盘。
徐离映吟：“……”
“不，我是说，你为什么没有被魔鬼的笑声影响。”他为了不再左摇右晃，直接坐到地上，但依然无法控制体内的火焰。
乔乐容竖起耳朵，半晌后，疑惑地问：“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见？”
徐离映吟没有过多思考，拍拍她的肩膀，托付重任般的说道：“看来只能看你了。”
“打倒Boss，去拯救这个城市吧。”
乔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