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第三百三十二话 越是漫长的濒死，越是不可能就此死去
手指……
或者说是，手腕以上的部分。
没有习惯的重量感。
什么都碰不到。
“该……死……的……咳呕……这只手……不是……也要换假肢了吗……”
呼吸好困难。
明明通过主从契约，从白林那边汲取了充足的魔力。
但对于现在的身体状况……
修复身体所需的魔力，哪怕只是呼吸……
哪怕只是，通过呼吸，从氧气中收集的微量能量/魔力，也十足珍贵。
但是，大部分空气从破损的喉咙露出来，从肺部的破洞跑进其他脏器里去。
努力蠕动着控制呼吸的肌肉，反而浪费了更多力气。
“谁开……灯吗……好亮……”
基德布置的聚光灯已经背刹那一刀两断了，现在黑贞感受到的强光，只是瞳孔放大的结果。
眼球逐渐适应了被血液侵染的状态，勉强可以分清视觉内的事物轮廓。
眼前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它还在动。
不是新宿Berserker，不是那个自报家门、自称“白岩射手”的家伙。
“是……你……啊……”
呜……
呜呜呜呜……
听见了，坏掉的耳膜……
依然可以“听见”这悲鸣的声音。
“啊啊啊……”
黑贞想起来了。
上次受到优格的力量影响，在那个“不可回复魔力”的环境里闹得太过火，把白林的魔力榨个干净，害得大家吃了不少苦头，
之后为了节省魔力，黑贞再也没有消耗魔力将“它”召唤出来。
它就是，曾经与黑贞一同大闹法国特异点的传说黑龙——法夫纳。
法夫纳是黑贞的召唤物，彼此之间牵系着链接，即使耳聋了也能感受彼此的声音。
“我……咳咳咳……没有命令……你出来……”
黑贞的眼睛不能完全看清，但她能感受到，法夫纳这回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又或者在黑贞第一次受重伤的时候，它就在努力尝试着打破黑贞设下的召唤限制，擅自将自己召唤出来保护黑贞。
下场便是如此，与情报不明的敌人——白岩射手大战一番，它的身体残缺了好几块，连龙的模样都不复存在了。
全身漆黑的嗜血恶龙，浑身上下，无一不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分不清是血浆，还是白岩射手的血污色魔力痕迹。
像马路上被汽车撞飞的可怜小狗，只剩下嘤嘤叫唤的力气，连乞讨生存都放弃了，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陪陪主人，哪怕是幻觉也好。
“法……你这家伙……真碍事……”
是眼泪吗？
还是因为黑贞的身体动起来，就像摇晃的红酒杯，眼眶里的血液满溢了出来？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
这是血，是受伤的血，是仇恨的血。
堂堂魔女/区区魔女怎么可能落泪，不过是一条龙罢了，不过是一条擅自保护魔女、活该被屠宰的龙罢了。
“你们……一个……一个的……路过的死灵师和罗马皇帝……玩手办的刺客死宅男……连宠物都……保护我……”
黑贞的头脑还在混乱思考，身体已经动起来了。
脊椎以下的部分，只有大腿还残留着些许的知觉。
膝盖以下是被斩断了，还是神经瘫痪了，看不清，也不明白。
印象里基德，白岩射手的镰刀很锋利。
黑贞的魔力和体力都见底了，本想用左腕抵挡镰刀，趁着刀刃卡在肉里，黑贞伺机用右腕的机械臂技能一拳揍飞白岩射手，然后……对了，左腕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不就……显得我……很无能吗……”
呜——！
黑贞还没反应过来，法夫纳仰头大哮。
濒死的黑龙最后暴起，拖着皮开肉绽的沉重身躯向前狂奔，无视白岩射手的致命斩击，从嘴里喷出与黑贞相同颜色的诅咒烈焰。
白岩射手面无表情，就这么被火焰给吞噬了。
唰！！！
手起刀落，巨大镰刀再度落下。
纯白的斩击中，夹杂着猩红。
黑贞的眼里。
黑乎乎的影子。
连最后一声挣扎的呜鸣也来不及发出。
它消失了。
灰烬散尽，夜幕下不再有黑暗，只有纯白色的光明。手持镰刀、背展骨翼的光明身影。如天使/恶魔般梦幻与纯粹，她降临于此，使地上一切邪恶消亡。
但是屠斩了传说黑龙法夫纳的白岩射手没有感受到半点自豪，面露嫌恶之色，甩去了镰刀上的龙血。
接着，将镰刀指向黑贞，冰冷且孤高地问：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是啊，下一个是谁呢？
连法夫纳都尽力了，接下来还有谁能出场呢？
还有谁要擅自插手阻止早该治以死罪的魔女审判，为保护黑贞而浪费自己宝贵的性命呢？
真的……不能再动弹了……
“咦？”
黑贞的身体麻木，连痛觉也感受不到了。
肉眼变得模糊，眼里看见的所有物体都变成了灯泡状的鳞光。
可是，黑贞还是看见了某个东西。
空无一物的街道上，裂开一道口子。没错，是空中裂开了一道口子，就是那什么，所谓的，空间裂痕吧？
唰！
又来一刀，两条空间裂痕形成了十字状，并焕发着盈盈蓝光。
不会看错，那是黑贞最讨厌的东西——十字架，从古至今人类对神明表达信仰与崇拜的代表性物件。只要是十字状的物件，特别是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黑贞最讨厌的东西之一。
随后，十字状的裂痕发生爆裂，扩张变成一座凭空出现的大门。连白岩射手也不禁停止了对黑贞的处刑，转身看这突然出现的空间门。
在门的另一头，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穿风衣、白色大背头发型的男人。
黑贞看不清那是谁，意识更模糊了，但好像……听见了一首吵闹的歌？
那个人影随身带着音响吗？而且大声外放？虽然黑贞已经快要听不见了，但那确实是一首现代的摇滚歌曲：
[I am the storm that is approaching]
我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Provoking black clouds in isolation]
只身卷起苍穹中的乌云
[I am reclaimer of my name]
我将再次昭示我的存在
[Born in flames，I have been blessed]
浴火重生，顶礼膜拜
[My■■■■■■ ceast is a demon of death]
死神的纹章相传世代
——
“You shall die！”
白林模仿着一位喜欢坐姿的剑客，念着英文台词，完成了一套看不清的刀法。
当他渐渐收刀入鞘，周遭的风景突发异变。
不论是白岩射手，还是刹那切碎的遍地敌人残骸，统统化作破裂玻璃状的扭曲形态，他们的身体没流出一滴血，却裂成好几段。
白林正式吟唱，刚从别处学来的刀法——
【Judgement Cut End（次元斩绝）】！
铛！
刀鞘与护手相碰，轻轻地发出声音，犹若葬礼的晚钟。
以白林的脚下作为中心，向周围爆发蓝色的魔力波动与空间乱斩。
这是毁坏空间的恶魔刀法，无论生死，将一切敌人斩作碎尘，鬼神不得抵抗，死灵不得超生。
昏暗的雨街，再无追兵的踪影。
随着腥风吹拂，白林穿着的黑色风衣也染上红色，与内心世界的那位黑影Archer别无二致。
白林努力笑着：
“贞贞，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眼中显然透露着刀法炼成、无法克制的狂喜，但也蕴藏着深不见底、咬牙切齿的愤恨。
“回来吧，没有你的奥尔良烤翅，我的人生都不完整了。”
当黑贞意识到自己被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时，心窝里竟然不像平常那样暴怒。
反而是，非常地放松。
脑袋侧向一边，整张脸埋进了白林的怀里，不让白林看见自己的表情，发出根本听不见的微小声音，悄悄地说：
“来得……太慢了……吧……你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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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结算：
召唤师白林，似乎又和一群奇怪的家伙扯上关系，偷学了对方的次元斩。
贞德·达尔克Alter，顺利回归团队，已得到急救，左手和双腿复原，保住一命。
怪盗基德，全身而退，但是手下共有17名SS级干部被刹那杀死，剩余23名干部全部与基德断绝联系，放弃以后的全部合作，并且都有寻找心理医生的意向。
召唤师刹那，失去双臂与武器，作为战俘被怪盗基德活捉。
桐人（刹那），失去武器，作为战俘被怪盗基德活捉。
新一代新宿Saber，险胜刹那但身负重伤，被怪盗基德救走，在枪身塔与其他新宿英雄会合。
真正的新宿Berserker，识破真名“白岩射手”，被白林使用投影魔术模仿的【次元斩绝】正面命中，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