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群尸乱舞

面对这一切，我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害怕，这感觉很奇怪。我既感觉不到冷热，也对眼前的恐怖景象无动于衷。

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吧，说不定我和它们根本就是同类！

哪有人像我这样整天睡棺材的？睡了这么多年，身体不腐不臭，也不像正常人那样需要吃饭，却还能行动自如。这么一想，我可能真的和它们是同一类，只不过它们的身体状态更差一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此刻非常清醒。

起初看到这些诡异的东西时，我心里还有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那熏天的臭气驱散了。吐得差不多了，也想了好一会儿，面对几米外摆出架势却不敢上前的尸群，我反而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数它们眼中泛出的绿光——一共五具。

不，其中一具还带着活人的气息，准确来说，是四具尸体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看来断崖村这次真的惹上麻烦了，不知道择哥哥他们今晚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僵持下去也没意义，我决定走近一些。

一来想看看这些尸体到底要干什么，二来试试能不能救出奄奄一息的费听叔。可刚踏上横跨溪水的木板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对面的东西见我靠近，竟然像害怕一样退缩了。

最前面那具尸体突然动了，踉跄着往后挪，结果撞上了后面那具矮小的尸体。

“咚”的一声闷响，两具尸体倒地，紧接着两团绿影从它们身上窜出，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两道诡异的绿色光弧。

起初那两团绿影还在空中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可当我好奇地又往前迈了两步，它们突然“嗖”地一下钻进了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其他几具尸体也纷纷倒地，一团团绿影接连窜出，全都逃进了树林。

转眼间，溪水上的小木板桥只剩我一人站着，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算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黑影没有倒下，但只是勉强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软绵绵地倒在了尸堆中。不过，它身上没有绿光窜出，只有一缕游丝般的绿色雾气缓缓飘散，似乎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离开。

那身影应该就是费听叔，因为他还在微弱地喘息。

站在桥头，眼前尸臭扑鼻，费听叔又动弹不得，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心里替他捏了把汗。

危险看似解除了，但我得穿过尸堆，准确找到费听叔并把他拖出来。可没了那些绿光的照明，林子里一片漆黑，行动会非常困难。

可转念一想，总不能让他在一堆腐烂的尸体中待到天亮，否则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冻死。费听叔从屋里跑出来时穿得很单薄，山里白天虽暖，但夜晚依然春寒料峭——虽然我自己感觉不到冷。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听着风声掠过，我凭着直觉在黑暗中摸索判断。最后干脆用湿围巾捂住鼻子，闭着眼睛靠听觉慢慢走过木桥，小心避开树下那些厚重的障碍物，弯弯绕绕地走进了对面的林子。

风声依旧，树枝轻摇，但之前的肃杀之气已经消散。看来那些诡异的绿影真的跑光了，连林中的小动物都被刚才的动静吓得没了踪影。此刻的林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自然的平和。

我循着费听叔身上微弱的气息靠近了一个身影，扯下湿围巾仔细嗅了嗅，确认是他没错。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我的眼睛也渐渐能模糊看清一些轮廓。

额头上的湿润不知是汗还是血，滴在睫毛上让我有些不舒服。我随手抹了抹，低头轻轻晃了晃费听叔，见他没反应，又摸了摸他的鼻息——果然气若游丝，必须赶紧带他回去救治。他中邪太深，原本缠身的绿雾又已消散，再拖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我胡乱拍了拍他的脸，希望他能自己醒过来跟我走，可惜毫无反应。

我试着扶他坐起来，想把他背到背上，可一松手他又倒了下去。那沉重的身躯像块铁石，我费了半天劲也扶不起来——看来不吃饭确实没力气。

最后只好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把他沉重的身体扣在胸前，倒退着往溪边拖去。

这一路用了多大力气，我自己也说不清了。嘴唇咬出了血，脸憋得通红，全身几乎虚脱。

中途几次差点被绊倒摔在那些恶心的尸体上，幸好什么都看不清，否则这段路虽短，却足以让人崩溃。

终于拖出漆黑的林子，眼前出现一片朦胧的青光，耳边传来溪水清脆的流淌声。我憋住最后一口气，铆足劲把费听叔拖过木板桥，远离尸堆后才彻底松懈下来。

脚下发软，再也撑不住，我和费听叔一起倒在了草地边的石板路上。

我躺在地上，闻着青草的涩味，望着没有星光的夜空大口喘息。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遥远的喧哗和脚步声。

其中一个人的步伐格外轻快，几乎脚不沾地，想必是个练家子。但我胸口剧烈起伏，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无暇分辨。眼前的光线逐渐暗淡，手掌随着身体的颤抖开始轻微抽搐。

“细妹妹……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