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须知道3
“明天是周末，你不是准备去监狱看他？去忙你的。”我想，米纪尴尬的时候，不希望让人看见吧。虽然我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哥，你不去了？”“嗯，还有事要做，叫翔菲陪你去吧。”“奥。那我和翔菲出去买点东西给他。”陈碧他们刚走出家门，就看到米纪从浴室里把悠悠抱进房间，才坐到客厅里闲下来。“妈妈电话。”悠悠光脚跑出来，把电话给米纪。周蜜？米纪看了我一眼，走进自己的房间。“悠悠，妈妈为什么只给米纪姐姐接电话？”我把悠悠抱到怀里，小孩子，总不会撒谎吧？“妈妈，有事。睡觉了。”悠悠又光脚上了楼。这个小家伙，生活有规律的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和有些米纪相似。等到米纪出来，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今天都不用去酒吧了。”“为什么？”“被封了。”“怎么周蜜走了没过多久就被封？”“没有人再庇护，那里迟早当然会出事。”“周蜜不是去旅游了吧？”“嗯，这里很乱。尽管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可她想换个环境。去国外了。”“她就忍心抛下她女儿？”“悠悠是被她收养的。我也是。翔菲也是。她只是在我们成年以后，就不再怎么管我们的生活了。”“她真的是我爸爸的情妇？”“当然不是。只是在他身边查证据的线人而已。酒吧是她的，但她不爱管，出事也正常。反正她的钱已经够多了。她也给我们留了一笔钱，在你的卡里。”“等于我们现在，都是孤儿？”“没错。”结果出乎意料，她破坏了我们的家，但是好像我对她并不憎恨。本来就是以第三者的姿态出现，目的就是破坏家庭。可是她又给了我们这么多。以陈碧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厌恶她。再次换了酒吧工作，只是这次不再是我们的。上班的第三天，我发现艾纱出现在这里。“真巧呵。”她打招呼。我点点头，发现米纪在一边的脸色不怎么好。“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这句话，是艾纱对米纪说的。米纪没有回答。“你们认识？”我看着米纪。她的表情很怪异。当初，她为什么叫我去邀请艾纱？“从今天开始，我就也要在这里工作了，我们就是同事。希望我们好好相处。”艾纱微笑着伸出手，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去帮帮小玉。”米纪神色不自然地借口走开，我抱歉地对艾纱笑笑：“米纪的个性就是这样。好像你们认识很久了，你应该知道吧？”“我知道。该上台了，回头再聊。”“好。”我走到米纪身边。“你怎么了？”“没事，把那边的伏特加递给我。”小玉在一边开我玩笑：“你人长的一般，桃花倒挺旺啊。”我把伏特加递给米纪，没有再招惹她。只是说几句话，就生气成这个样子，不至于吧？她怎么一碰到艾纱，就变得这么奇怪？翔菲愁眉苦脸地凑过来，“陈碧说她和那个艾纱不对盘，叫我离她远点。可是我有一场要和她在台上合作，在台下肯定是要交流的，怎么可能做得到啊…”“米纪也因为那个艾纱生气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吧？米纪脾气那么好的人都生气了？是不是那个艾纱有问题？”“不知道，你去多哄哄陈碧吧，不管怎么样都要赚钱的。”“米纪还好，过一会就没事了，陈碧生气要很久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陈于，客人要威士忌。”我疑惑地看向陈碧，她从来不需要我帮忙的。那个点了威士忌的男人，正伸手摸向米纪的脸蛋，我反应过来，把杯子放到那个男人手里：“先生，你的威士忌。”他端起酒杯从容地喝了一口：“我等你的回答。”米纪深深地皱着眉头，看着他走开的背影。这是她以往碰到的各种人中，从没露出过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叫我帮忙处理的情况。小玉关心地凑过来：“米纪，你没事吧？”“嗯，没事。”我担心地看着她失神地把伏特加从柜台里拿出来。“米纪。”“什么？”“你手里调的酒用不到伏特加。”“哦。”“米纪。”“嗯？我又调错了吗？”“你回去照顾悠悠吧。和老板说好了这个时间你下班的。”“奥。”“记得把工作服换掉。”“好。”“路上小心。”“嗯…”我接过她调了一半的酒，继续工作。“陈于？”我抬起头，“奥，艾纱。”“米纪回去了吗？”“嗯。”“我刚才看到这边了。你做的很不错。”“谢谢。”“要是做男朋友的话，你一定会很体贴。”我被她说的脸一红：“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很普通的。”“其实你把头发打理一下，染成黄色，也会很帅的。你的五官也很端正。”“是吗？”我有些怀疑。从没想过，我也会被人这么夸赞。“明天有时间吗？”“白天都是睡觉，有的。”“那腾出一些时间来吧。男生也有爱美的权力。一起去逛逛。”“额…好。”第一次被女生邀约，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去接悠悠了。”我站在米纪身后，她不以为然，继续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台。“奥，怪不得你今天起这么早。”“那我出去了。”“嗯，不回来吃饭了？”“不知道，可能吧。”艾纱传来短信：“起来了吗？”“嗯。”我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回头看到米纪依然对着电视不停摁来摁去。忽略掉心里那种失落的情绪出门。“来滨江道吧，我在KFC里等你。”我慌张地打出租车，翔菲说要女生等男生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行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我走进KFC，拨出一路不停在短信联络的那个号码。“喂，艾纱你到了吗？”“奥，马上，我在路上，等下。”“那我在门口等你。”路上那些走来走去的情侣让我觉得更加紧张。10分钟像一个小时那么长。艾纱穿着显眼地走过来。白上衣，红裙子，看到她有一瞬间让我想起了周蜜，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她的感情的女人。“嘿，发什么呆呢？”她在我面前晃晃手。“没事。”“那走吧。”“去哪？”“做头发。”不得不承认艾纱真的很漂亮，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看她。到了理发店，那些男生们也争相对她献殷勤搭讪。我在镜子里看她在后面自然地和他们聊天，无聊到快要睡着。在我意识真的有些模糊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好了。”我跟着理发师去洗头。再吹干的时候，镜子里的我确实是感觉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嗯。这个发型蛮有感觉的。”艾纱站在我身后，“不错。走吧。”她挽着我的手臂走去。我停在门口：“不用付钱？”“我付过了啊。”“你帮我付账，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没关系，待会你请我就好了啊。”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去挑几身衣服吧。”“好。”逛街真的是种体力活，我提着买好的自己的衣服，坐在女装店里等她试好出来。眼睛瞄到一件在童装店里看到的类似的款式的上衣，我把它拿下来，毫不犹豫走到收银台。是真的很想要看看米纪穿这样的衣服，会不会很好看。艾纱也挑好了走过来。“一起算。”我掏出钱包。她笑：“怎么想起来买女装？你也有这个癖好啊？”“不是，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奥。”她没有再说什么。又把我拉到一个看起来很偏僻的店里。“来这里干吗？”“打耳洞。”“我？”“是啊，你怕痛？”“没。”我坐在椅子上，真的有些紧张。她凑过来，离的我很近。耳朵上有了冰凉的感觉。她的手在我的耳朵上轻轻揉捏：“按摩一下，待会就不会太痛了。”她的气息在耳边，呵地我的脸有些痒。我挪动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没事，我真不怕疼。”“那就好。”她坐直了身体。当那个类似于枪的东西刺进我的耳朵，我还是有一瞬间的颤抖。“我感觉有风从我的耳朵穿过。”出来的时候我很郁闷地看着艾纱的笑脸。“呵…还说你不怕疼。”“别笑了。差不多该去上班了。走吧。”米纪看到我和艾纱一起来上班，不动声色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替我锁进柜子里。直到她提前离开，我都没有开口问什么。就像周蜜那个时候一样，到她想要说的时候，就不会再隐瞒了。陈碧在艾纱上台和翔菲一起演出的时候，脸色不佳地坐到我面前。“哥，你进来的时候为什么脸红了？”“有吗？”大概是艾纱替我揉捏耳朵的时候的害羞还没有完全褪下去。她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你知道悠悠发烧了吗？我放学回家只看到米纪姐一个人在家照顾她，你就和艾纱出去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不得米纪姐给你打电话，她说你在忙。”“米纪什么时候打给我了？”“你不知道？怎么不看看你的通话纪录？”我低头查了很久：“没有啊。”陈碧气得走开了。不再和我说话。难道是我试衣服叫艾纱保管手机的时候，她接到了？我看向舞台上那个舞动的身影，她和米纪也很不对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发现所有灯都是关着的。米纪通常都是等我回来才睡的，她大概是太累了吧…还是，躲我？好像是多想了，没那个必要吧。等她起来再问，也是可以的。“刚回来？”翔菲出来倒了杯水。“嗯。”“和米纪说话了吗？”“没有看到她就睡了。”“奥。”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准备回房间去。“翔菲。”“干吗？”“你还有烟吗？”他停了停，眼神指向茶几底下的那半包，“很久没抽了，那里好像只剩下几根，你看看吧。”我拿出那半包烟回到房间，在空气里点燃，我看着它冒出点点的火光，已经烧出了些尼古丁的味道。米纪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可是她不会。听别人说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要抽烟。我想要了解，那时候个时候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嘴里满满的都是那种尼古丁特有的味道，吐出来的烟慢慢消失不见，融化在空气里。我的心情莫明其妙的变得忧愁起来。我今天改变了造型，感觉很好，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想要尝试新鲜。可是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是美好的。留在喉咙里的辛辣味道让我咳出眼泪来。那些抽烟的人们，都如此依赖烟这个东西，就是因为他们有止不尽的烦恼？我点燃第二根，看着它慢慢地化在空气里，那种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再去尝试。我想这种东西，它在这里没有存在的必要。第二天悠悠还是在发烧，米纪没有送她去上学。我替她向老板请了假，还有我自己。一直看着忙到晚上10点。她把悠悠哄到睡着才转身看我。我们轻手轻脚地下楼，一直到客厅才敢恢复正常的声音说话。“你头发怎么变了？”“怎么样？艾纱建议我换的。”“还好。”我刚要问起她有没有打电话的事，我的手机又在响了。“艾纱？”“嗯，是我，你怎么没来上班？米纪也没有来。”后半句明显地是陈述句，我没来得及思考她话里完整的意思，“嗯，嗓子有些不舒服。”昨晚抽烟现在确实感觉有些别扭。“奥，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那没事了，我挂了。”我没有解释她的那句话，我们确实在一起。“好。”摁掉电话，回头却看到米纪的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我摸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和悠悠一样，也发烧了？她打掉我的手：“艾纱和你在交往吗？”“没有啊。”“以后离她远些。”“你说什么？”“说话也不可以。”我开始认真的看她表情，她不是在开玩笑。“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我绝对不允许她接近你。”“不管你接不接受，除了她，谁都可以做你的女朋友。”我复杂地看着她，有惊讶，有开心，还有，疑问…她和艾纱也有什么故事吗？为什么有时候感觉她的一切，都神秘得好像是陌生人？翔菲从来不和我提起关于米纪的过去，他的过去。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到底还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