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巴黎文化竞争力

巴黎是具有世界意义的首都城市和文化名城。从公元6世纪起，巴黎便被定成法兰西王国的首都，其作为法国都城具有悠久的历史。现在所说的巴黎主要包括两个层次：一是巴黎市的行政管理区域，为105平方公里；二是包括巴黎以及邻近7个省区的巴黎大区，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与其他的具有重要国际影响力的首都城市或“世界城市”相比较，巴黎尽管也具有发达的经济水平，然而文化竞争力无疑是其城市的突出特点和优势。这既是法国和巴黎政府高度重视文化的结果，也与法国长期的文化历史积淀有着紧密关联。在发展文化艺术的问题上，法国国家政府和巴黎市政府都对文化进行了大量的政府主导扶持和具有自觉性、前瞻性的文化投入，对文化事业给予大力支持，对文化及相关产业给予多种形式的财政补贴或赞助，“对外积极推动文化交流，提升法语地位，加强法国文化的世界影响力”。1959年，戴高乐政府成立了法国历史上第一个文化部，提出法国的文化政策要“使最大多数的法国人能接触全人类的、首先是法国的文化精华；使法国的文化遗产拥有最广泛的群众基础；促进文化艺术创作，繁荣艺术园地”。在保护和发展本土文化方面，法国最先提出“文化例外”观念，倡导“文化多样性”理念，显示了对于国家和民族文化的自豪感、自信心和“文化自觉”。

在浓厚的文化传统和文化氛围中，巴黎的城市文化建设与发展也体现出具有世界意义的典范性和影响力。诚如有学者所指出的，“巴黎虽然是法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它的北郊集聚了汽车、电子、食品、医药等大型制造业，其中不乏世界500强企业，市中心也有各种贵重金属、皮革、时装等精细加工工业存在，但是所有这些在巴黎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的文化设施、文化名胜、文化精品、文化大师的名头下黯然失色”。巴黎还拥有“世界艺术之都”、“时尚之都”、“世界花都”等美誉，体现着巴黎卓越的文化实力。“世界花都”之称实际上是对巴黎时尚、流行、文明、艺术、风雅、浓丽等风格的描述和代称，这些都是许多国际化大城市所无法比拟的浓厚的城市文化风格和韵味。当前的城市发展和国际城市竞争中，巴黎政府继续高度关注其城市的文化问题。2007年巴黎颁布《巴黎市文化政策》，2008年总统萨科奇主持“大巴黎计划”（Greater Paris Plan），将巴黎的目标定位于建设具有“创造力、革新力、凝聚力”的世界城市，文化部长被指定跟进整个规划过程。巴黎的文化竞争力既是巴黎保持世界城市竞争地位的重要影响因素，也在相当大程度上代表与提升着法国的国家文化竞争力与软实力。

（一）深厚卓越的历史底蕴和历史文化竞争力

巴黎城市的一大特点是较为完整的历史风貌保护传承和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突出优势，巴黎文化政策的重点也是对城市文化遗产的保护。早在1840年，法国就颁布了《历史性建筑法案》，这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关于历史建筑保护的法规。1859年，巴黎通过了不建高楼的相关法规，法规规定巴黎市楼房高度不得超过20米，此后“市区不建高楼”成了巴黎人的共识。巴黎的《城市规划和保护法》是世界上最全面、最完善和最严格的城市法律之一。在纽约、伦敦、巴黎、东京四大世界城市中，巴黎是“历史风貌保护最为完整，城市历史风貌最有序列感，形态特征最为突出的典型城市”。巴黎在经历了18世纪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以后，就未再有过大的城市改造与改建，其城市历史风貌具有整体性良好的显著特征。巴黎市政府在1994年制定的《大规划》中提出：“巴黎的发展目标是拥有历史古迹、艺术建筑和文化遗产的城市，也是充满活力、创造力和生机的城市。”为了保护巴黎的历史文化，巴黎成立了“老巴黎保护委员会”。从城市的产业分布看，为了保护文物古迹众多的市中心区，巴黎把主要工业区分布在郊外，市内仅安排一些与文化相关的产业，这充分有利于城市街区、建筑等风貌的保护。有学者指出，“在巴黎，90%以上的老区得到了保存。城市保护法律的诞生，使城市为完整保护历史街区的原貌提供了法律依据。城市作为历史和文化载体的功能在巴黎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丰富的历史文化古迹使得巴黎凸显出强烈的世界历史名城风范和文化魅力，吸引着世界性注视。巴黎有500多处列入国家保护的历史古迹，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大型古建筑有96处，受到保护的古建筑有3115座，这在法国各城市中占据着较大的比重。巴黎著名的历史遗产和古迹多具有世界性知名度。例如，路易十四建造的凡尔赛宫、建于12—14世纪的巴黎圣母院、建于1863年的高45米的凯旋门、1889年由菲尔设计的高307米的埃菲尔铁塔、1775年建的协和广场，它们不仅成为巴黎的象征，也成为具有国际意义的地标。从2001年到2007年，巴黎政府一共投入了8700万欧元用于对历史建筑的修缮，对城市的历史古迹进行了大力度的资金和财政投入。种种强力保护措施也使得巴黎的诸多历史文化遗产保存得较为完好，其底蕴和魅力也得到更为充分的发挥。巴黎的卢浮宫、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凯旋门等历史建筑到目前为止，经历了种种城市改造和扩建、发展后，依然保存得较为完好，就连城市的下水道都得到了很好的历史遗存保护，甚至成为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旅游景点。巴黎的历史风貌保护不仅是对于独立的建筑、场所的保护，还是大规模、高规格的整体保护，巴黎市中心沿塞纳河两侧10公里为世界遗产，这一区域按照巴黎市的规划不再增添新的建筑，巴黎针对其城区的历史保护以及城市的长远持续科学发展，建了5座卫星城，其城市发展和扩张中的新建筑也主要集中在新建的卫星城，从而使得旧城区得到科学、严格的整体保护。

城市历史文化魅力不仅体现在其有形的历史建筑和文物上，还体现在城市历史遗留的文化传统、历史文化氛围以及非物质性的文化遗产上，这些也成为巴黎在世界历史名城竞争中独特的重要构成。巴黎对于其所拥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强烈的文化自豪感，采取了有效的保护、推广举措。例如，对于“法国大餐”习俗礼仪和各种传统手工业技能的保护。就世界知名的法国美食文化传统而言，它包含着巴黎乃至法国具有丰富意味的社会文化习俗，包括从备餐到食用礼仪的全部过程，体现着巴黎的日常生活所散发的历史底蕴和魅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经将法国的美食传统以及巴黎的法国手工业行会传统、阿朗松针织花边技艺等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些都是巴黎深厚的历史积淀的体现。在对巴黎历史街区的保护中，也注重涵盖对于无形文化遗产的整体保护，传统街区中的所有老建筑和文化习俗、手工艺技能等都被共同作为保护对象。18世纪时未经过奥斯曼男爵改造的玛黑区和具有独特艺术风味的圣杰曼区，都是得到较为完整保护的巴黎知名传统特色街区，它们也成为巴黎独具特色和竞争力的城市文化空间。

（二）具有高度活力和创新性的城市现代文化

思想文化、艺术文化、时尚文化等是巴黎高度活跃的城市现代文化构成，它们不同于城市中由历史积淀形成的历史文化，而是具有当下性、创新性的文化因子。巴黎所拥有的“世界艺术之都”、“时尚之都”等美称，体现了其在文化软环境和软实力上具有的独特竞争力和优势内容。事实上，巴黎在现代文化方面的活力和竞争力是巨大的，这成为其构建世界文化中心城市的十分重要的向度。

就艺术文化而言，巴黎是世界的艺术长廊和艺术教育中心，是世界各地艺术家向往的艺术殿堂和圣地。这里荟萃着来自全球的著名艺术机构、艺术家，也向全球输送着在这里学习过的艺术人才。位于巴黎的法国国家音乐学院和舞蹈学校等在艺术界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巴黎的美术、音乐、文学、文艺门类等都十分发达而具有创造力，可谓大师云集。这种文化创造活力与政府的扶持、引导不无关系，但也不是仅靠政府的扶持就可以实现的。“巴黎文化软实力的逐步提升并最终成为‘文化之都’，最重要的不是资金，而是创造适宜文化生存的土壤。”在这种土壤中，一方面，我们不能忽视政府和管理组织的作用，例如：巴黎成立了由专家和市民共同组成的文化政策机构“城市艺术委员会”，制定艺术定位标准，进行文艺作品审查，扶植优秀文化因素；巴黎每年给予面向年轻人的文化表演的发行津贴超过715万欧元，并制订了关于青少年影视才能的教育计划，对于城市中的文艺活动和文化教育予以引导和鼓励。另一方面，巴黎具有浓厚的文化氛围和文化底蕴，这也是其文化创造活力的一个重要源泉。巴黎具有一系列灿若明星的全人类的文化艺术大师，包括莫里哀、雨果、巴尔扎克、大仲马、莫奈、普鲁斯特、毕加索、萨特等，成为其他城市难以比肩的厚重的底蕴，这些成为巴黎文化土壤中极为核心性和差异化的构成。

巴黎之所以具有高度活跃的城市文化活力，与它的政府和居民高度的文化意识和“文化自觉”具有紧密关联。在这样一座文化之都中，文化和艺术成为融入市民深层血脉和意识的一种追求，而不只是一小部分从事文化艺术职业群体的工作。例如：巴黎的“街头艺术”十分活跃，泰尔特尔艺术广场是世界闻名的露天画廊，每天都有不少画家在这里即兴作画出售；市中心的沙特莱广场和圣·日耳曼德伯广场等地，经常有青年学生和市民自带乐器举行音乐会，表演各种节目。这不只是一种公共文化空间和群众文化活动，它体现着这座城市对于文化艺术的高度认同、高度包容和追求，也是城市浓厚文化氛围的体现。巴黎左岸地区是著名的文化集聚区，也是巴黎著名的文化景观，是城市社会和民众强烈的文化意识的体现和生发地、策源地。“左岸天然地具有自由、热烈、活力无限的气质，与之相配套的是各种博物馆、剧场以及花色繁多的小咖啡馆、小书店、小餐馆、酒吧间、啤酒馆等，成为知识分子喜欢聚集的圣地。……是巴黎自由文化的象征，是巴黎流行文化的大本营。”左岸地区集中着巴黎大学、法兰西大学、法兰西学院、罗丹博物馆、克吕尼馆、MK2艺术院线等主要的文化机构和场所，在一定程度上引领着巴黎乃至法国的思想文化潮流，催化着巴黎的思想文化更新活力和创新驱动力。

城市公众性的文化艺术活动对于夯实巴黎的艺术文化土壤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强化着城市的文化艺术基础。巴黎多种知名的文化艺术节也是其城市现代文化活力的重要体现，并且产生着国际性影响力。其中，创建于1972年的“巴黎金秋艺术节”是世界十大知名艺术节之一，其主题是欧洲国家以外的音乐、戏剧、舞蹈、歌剧、电影等多种当代艺术内容，注重挖掘青年艺术家。“据统计，在2010年艺术节期间，音乐、戏剧和舞蹈剧场的上座人数达17万人，电影和展馆的入场人数达2万人。”在开始于1982年的一年一度的法国音乐节中，所有专业、非专业的音乐人或团体走上街头，免费展示自己的音乐艺术，这是一种每个人都可以参加的群众性文艺活动，并已扩散到全球五大洲300多个城市的法国音乐节分会场。创始于2002年的“巴黎沙滩节”是全民消夏文娱活动。“巴黎不眠之夜”由巴黎市政府在2002年发起，该活动邀请所有巴黎市民共同参与，鼓励大家走入博物馆、画廊、图书馆，免费参观各类常态展出和特展。这项活动再次强化了巴黎艺术创作、消费和创新的核心地位，并引得布鲁塞尔、马德里、罗马、阿姆斯特丹等欧洲其他国家首都城市纷纷效仿，甚至创建“欧洲不眠之夜”。巴黎以其极富引领性与竞争力的城市现代文化艺术和文化活力，打造着具有面向欧洲和国际辐射力的文化中心城市。

（三）高水准的城市公共文化设施和服务

具有强烈文化竞争力的首都城市大多离不开高质量和高水准的城市公共文化，如城市的博物馆、图书馆以及各种公共文化空间。巴黎的公共文化设施和服务也是其文化竞争力中必不可少而且具有世界知名度的一个环节，在一定意义上构建着巴黎的文化地标体系和文化符号象征。

在面积不大的巴黎市区中，分布着总数多达300多个的文化中心、艺术中心、体育中心，拥有134座博物馆、170多家歌舞厅、350个电影厅、141个剧院和64所市属公共图书馆。在巴黎大区中，“有1000多家书店，300多家影剧院，每年有190多个电影节日，还有800多家公共图书馆，以及350多家剧场和剧院”。尽管在博物馆的数量上少于有“博物馆之都”之称的伦敦，但是巴黎具有与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纽约大都市博物馆并称为“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的卢浮宫，以及其他众多具有世界声誉的博物馆，它们构成巴黎公共文化体系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始建于1204年的卢浮宫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蓬皮杜国家艺术文化中心是一个现代艺术博物馆，分为工业创造中心、大众知识图书馆、现代艺术馆和音乐音响谐调与研究中心四大部分；位于巴黎市中心的奥赛博物馆是巴黎三大艺术宝库之一，也可说是欧洲最美的博物馆。根据文化审计（2008）的资料显示，巴黎的博物馆和艺术馆年总参观人数达到了2020万。巴黎拥有1000多家美术馆，其数量达到了上海的5倍；800多家公共图书馆，其数量也达到了上海的2倍。创建于1364—1380年的国立图书馆规模宏大，藏书1000万册、手稿30万卷、图片1200万张，是巴黎公共文化服务的标志性场所之一。2009年巴黎参观人数排名前20的文化场所情况见表2。

西方城市中，歌剧院是很重要的文化场所和文化空间，就法国而言，其大部分剧院都集中在首都巴黎。占地11万平方米的巴黎歌剧院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歌剧院，是巴黎具有象征性与代表性的文化场所。巴黎还拥有巴士底广场新歌剧院、喜剧剧院和大量的小剧场，有力满足着戏剧、歌剧等的表演和消费需求。巴黎市政府对于剧院等文化场所的建设和发展也高度重视。从2001年起，巴黎向巴黎剧院的专项投入每年增加约120万欧元，向夏特莱剧院拨款每年增加约190万欧元。2007年，巴黎兴建了一个国际视觉剧院，进行以手语为语言的戏剧演出。“巴黎也鼓励新的艺术作坊的成立，巴黎现存的艺术作坊数量从2000年的876所增加到现今的超过1500所，其创造的艺术价值自然也成倍增长。”此外，相较于巴黎歌剧院等高雅的剧院演出场所，巴黎还有“红磨坊”等知名的世俗性演出场所，对于多种艺术演出和表演场所予以了多样化的包容和发展。巴黎每年戏剧演出达到了1万多场，既是法国的文化消费的重要中心，也是文化艺术发展的重要策源地。

巴黎也是法国的文化教育和研究中心，坐落着一批在欧洲和世界范围内享有著名声誉的高等院校和文化机构、科研机构，如著名的法兰西学院、巴黎大学、高等师范学校等，创建于1253年的巴黎大学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这些构成巴黎公共文化体系中十分重要而具有显著竞争力的一个组成部分，不仅提供着优质知识文化服务，而且还为巴黎文化发展提供着充足的文化人才支持。此外，巴黎公共文化还体现在其他各种文化组织或团体对于文化服务的参与。各类专业的文化协会如音乐协会、话剧协会、舞蹈协会等多数为非营利性，通过募捐、赞助以及政府补贴等方式获取活动经费，并积极投身到巴黎的公共文化活动中，提升着巴黎公共文化体系的质量和服务水平。

2008年，法国总统萨科奇提出的巴黎城市建设新规划“大巴黎（Grand Paris）计划”正式启动。法国试图通过“大巴黎计划”改变巴黎形象，把首都巴黎建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都市，建成具有文化感的“人类的首都、世界的首都”。该规划在城市的文化设施和文化空间方面投入了诸多关注。根据规划，大巴黎文化的版图将以塞纳河为轴向四面扩张，在中心区域，有法国国家图书馆、卢浮宫、奥赛博物馆、布朗利博物馆、大皇宫、建筑遗产城，在西部有路易·威登创意基金会以及赛甘岛；东部围绕着法国国家视听学院、歌布兰学院以及玛尔纳拉瓦雷市和克雷伊泰市多个大学城，将形成一个影像和多媒体中心；北部除了吕克·贝松的电影城，布尔日还将建成一个文化科技中心；南部的MACVAL博物馆是推广现代艺术的前沿阵地。这些瞄向未来文化竞争的大巴黎文化建设规划，将有力提升巴黎现有的公共文化设施体系与空间结构，使得巴黎的公共文化体系也更加具有世界首都的色彩。

（四）具有特色竞争力的文化产业

巴黎的文化产业并不像伦敦那样在城市战略和规划中具有十分突出的地位，但是却同样具有强大的实力和竞争力。尤其是一些特色文化产业的发展，有效塑造与提升着巴黎文化产业的核心竞争力。

就文化产业的总体发展与规模而言，巴黎作为首都城市和法国的文化中心城市，其文化产业在法国具有高度的“首位度”和集聚性。2003年，法国文化产业部门吸收就业人口249800人，企业19500家，其中45%集中在大巴黎，38%集中在小巴黎。就具体的行业与领域而言，巴黎在文化产业的一些重点行业拥有较强的实力，而且还拥有一些自身具有特殊竞争力的行业领域。其中，新闻、出版、电影、设计、时尚、会展、文化旅游等产业都是巴黎具有较为突出优势的领域，它们不仅为巴黎创造着巨大的文化经济价值，也为这座法国首都城市和立志于打造世界首都的文化城市提供着有力的支持。

强大的媒体与传播能力是许多首都城市和“世界城市”的共同特征，新加坡等许多城市甚至明确把建设“全球媒介城市”（Global Media City）作为城市战略和目标。巴黎作为一个著名的重要文化城市，其传媒竞争力也是具有世界水准的。世界最大的通讯社法新社设在巴黎，巴黎出版《世界报》《费加罗报》等的报刊媒体也享有国际声誉。截止到2003年，全国有136种法文日报，全年发行总量90亿份。就作为法国“第一文化产业”的出版业而言，全球图书市场中法国的图书销售额和版权贸易量占到了全世界的14.7%，而法国的出版机构主要集中在巴黎。巴黎的出版业及相关的印刷等产业主要集中在拉丁区和雷米街。2000年，巴黎市区出版业就业人数达41318人，企业2829家，占整个大巴黎地区的比例达到51.1%。巴黎的新闻出版业的高度发达与它的长期积淀和国家文化中心的城市集聚性有关，也与政府的扶持引导政策紧密相关。“法国政府通过制定相关法律制度来保障出版自由、对出版业征收低税率鼓励出版，而且还对出版业提供各种特殊资助。在法国，小出版社和独立书店的数量要远远多于其他许多欧洲国家。”

影视文化也是当今世界文化产业发展中的一个重点领域，得到许多国家和地区的重视。巴黎的电影业不仅是法国的高度集聚区，也是具有世界竞争力的一个电影文化中心。这种世界性的中心地位，体现在生产、消费、传播等各个方面和环节。从电影产出而言，大巴黎的电影生产量占到了法国电影生产总量的3/4。巴黎对电影产业予以了充分的重视和扶持，“巴黎大区的影视产业基金目前是法国第二大影视产业资助机构，2001年电影产业基金创建时，基金总额为150万欧元。2005年以来，每年资助总金额提高到1400万欧元。截至2010年底，大区共对448部影视作品提供了资助，其中电影269部，电视片179部，资助金额达111亿欧元”。事实上，这种大规模的电影生产也对巴黎的城市形象传播带来有利的影响，从2001年起，每年有超过700部的电影在巴黎取景，而每两部法国电影中就有一部在巴黎取景，推动着“电影城市”辐射力的进一步提升。就电影的消费及电影文化的传播而言，巴黎政府从2003年起支持举办巴黎电影节，它不仅是具有全球性的电影汇聚与碰撞的盛会，也包含了一系列可以让公众市民共同参与的活动。

巴黎最具有特色的是其时尚产业，这也为巴黎赢得了“时尚之都”的美称。巴黎的时尚产业广泛涉及服务、装饰品、时髦家具、化妆品等多个方面，其产品在流行文化、时尚文化方面具有全球引领性。巴黎聚集着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和品牌营销总部，也是世界四大时装周举办城市中的重要城市。起源于1910年的巴黎时装周每年举办一届，如今已成为“时尚之都”标志性盛会。巴黎香水驰名全球，有“梦幻工业”之称，也成为巴黎具有代表性的城市符号意象。在创意设计方面，据法国工业设计促进协会的统计，巴黎集聚了法国55%的设计公司，提供了全国76%的创意设计工作岗位。

文化旅游、会展业也是文化创意产业中的重要构成，北京等首都城市都把它们纳入城市文化战略中的重点发展目标。巴黎的首都地位和文化中心地位也通过其发达的文化旅游、会展、文化交流活动得到体现。“据法国相关部门统计，作为文化产业的一部分，巴黎的文化旅游业城市GDP的比重一般年份均能达到20%以上，成为法国旅游业的领头羊。”尤其是作为首都城市而言，承担着文化展示、交流等功能与职能，会展的发展水平一定程度上成为衡量其履行首都功能与世界城市地位的标杆。巴黎拥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际商会、巴黎俱乐部等国际组织总部，这为其世界中心城市的地位奠定了重要基础，首都拥有的诸多国内国际资源为其会展业的发达提供了必要而有益的条件。“巴黎每年接待的国际会议有400多个，连续多年居世界各大国际性城市之首。这些国际会议每年给这个城市带来将近40多亿法郎的收入。”按照国际协会联盟（UIA）的统计标准，2008年巴黎举办了419个国际会议，位居世界城市第一。巴黎以其丰富的首都资源、文化要素、文化吸引力推动着城市文化创意产业中会展业的有力发展，成为一座“世界会议城”，这既有利于巩固巴黎在城市体系中的文化地位，也有利于巴黎通过文化交流和会展等产业的发展进一步提升与散发自身的城市魅力和城市竞争力。巴黎参观人数排名前10的展会情况见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