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德服人,君子一诺重千金
1.安身立命,以德为主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论语·宪问》
孔子说:“称千里马叫做骥,并不是赞美它的气力,而是赞美它的品质。”
日行千里的马,其力固然可观,但与它的德行相比,则可以不提。
那么,什么是千里马的德行呢?
良马奔驰如风,骑在上面,有如在平稳的水面上行船,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良马如遇主人坠鞍,便会立刻站住,等主人起来,绝不会踏伤主人;如果肚带没有系紧,马鞍不安全,你就是骑上去了,甚至用鞭子打它,它也不走;良马识途。诸如此类,都是良马的德行。
孔子在这里并不是教人如何相马,而是借衡量马之优劣来说明一个人安身立命应以什么为主。
孔子赞美千里马识途、护主的美好品德。同样,德也是人生事业的基础,是个人才能的统率和主心骨。离开了道德的建树,事业就会失去稳固的基础,如艳丽一时而不可长存的花朵;缺乏道德的约束,个人的卓越才能就会有走向反面的危险。
历史上不少道德的高洁者,走的是寂寞的人生之路,如人们熟知的贫居陋巷、箪食瓢饮而不改其乐的颜回,身遭流放而后自沉于汩罗的屈原,持节牧羊的苏武,坚持抗金而后血洒风波亭的岳飞,等等。他们不是政坛上的不倒翁,不是人生的春风得意者,却是有德伟人,千百年来,一直具有一种人格感召的魅力。
相反,类似赵高、秦桧之流,趋炎附势,虽可一时享受荣华富贵,前呼后拥,不可一世,却也免不了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经受着凄凉千古的审判结果,遭人唾弃。
《左传》说“君子三立”:立德、立功、立言。在这三项不朽的事业中,立德居于首位。《菜根谭》中有:“富贵名誉自道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徐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徙度兴;若以权力得者,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即告诉我们,只要一个人的荣誉富贵是建立在道德的基础上的,那么就如山林中自然盛开的花,繁衍不息,这是建立在功业或权力基础上的富贵名誉所不可企及的。
道德的要求在客观上伸张了社会的正气,在主观上则使个人无愧于自己的良知。因此,在为人处世的问题上,我们每个人都不可放松对自身的道德要求,更不可恃才失德,安身立命应以德为主。
孔子以马喻人,告诉人们,才华固然重要,可是德行更加关键。一个人只有具备了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美德,才能更好地发挥自身的才华,受人尊敬。否则,恃才傲物,把自己的本事当作向国家、人民讨价还价的筹码,这种人虽有才华,却会让人感到厌恶和鄙夷。
道德是一个人必须确立的内在标准,没有这个内在标准,人生之路就会失去支撑,最后必将走向失败。由此可见,“德”是铺就成功之路的基石。
2.浩然正气,立足于天地之间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
——《论语·卫灵公》
当时,卫国有一个大夫叫史鱼,为人正直。他临死时嘱咐儿子,他死之后,停尸勿葬,他要尸谏卫灵公,进用贤人,斥退小人。否则,宁可尸骨腐烂,也决不入土。
卫灵公大受震动,最终接受了史鱼的尸谏,重用贤人蘧伯玉,斥退了小人弥子瑕。
孔子知道后,赞扬道:“史鱼真是正直啊!国家政治清明时,他的言行像箭一样直;国家政治混乱时,他的言行也像箭一样直。”
做人要做正直的人,这是为人处世、立足于社会的一个最根本的基点。正直的人凭借浩然正气立足于天地之间,不屑于靠虚伪或凭一时侥幸获得利益。
南宋末代丞相文天祥曾经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一生为国操劳,最终为国捐躯,虽寿不过五十,但他的一片丹心却流传千古,永垂不朽。
文天祥是南宋末年的抗元英雄,他少年时期便敏而好学,年仅二十一岁便高中状元,因为当时朝廷奸臣当道,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咸淳十年(1274)七月,度宗病死,贾似道抑长立幼,扶四岁的赵显继位,即宋恭帝。九月,二十万蒙古铁骑由丞相伯颜统领,分两路进攻南宋,各地宋军将官在铁骑压境时纷纷叛变。
无奈之下,太皇太后下了一道《哀痛诏》,述说继君年幼,自己年迈,民生疾苦,国家艰危,希望各地文臣武将、豪杰义士急王室之所急,同仇敌忾,共赴国难。于是,文天祥起兵勤王,两年时间内,转战大江南北。祥兴元年(1278)十二月二十日,文天祥在五坡岭不幸战败被俘。
蒙军的元帅张弘范率水陆两路军队直下广东,要彻底消灭南宋流亡政府。文天祥被他们用战船押解到珠江口外的零丁洋(今属广东省)。张弘范派人请文天祥写信招降张世杰,文天祥拒绝写招降书,但写了一首七言律诗,表明自己的心迹,这便是名流千古的《过零丁洋》。
文天祥被俘后,起先被押到广州,张弘范对他说:“南宋灭亡,忠孝之事已尽,即使杀身成仁,又有谁把这事写在国史?文丞相如愿转而效力大元,一定会受到重用。”文天祥回答道:“国亡不能救,作为臣子,死有余罪,怎能再怀二心?”
大元为了使他投降,决定把他押送元大都,忽必烈下了谕旨,拟授文天祥高官显位。投降元朝的宋臣王积翁等写信将此事告诉文天祥,文天祥回信说:“管仲不死,功名显于天下;天祥不死,遗臭于万年。”
元朝统治者见高官厚禄未能使文天祥屈服,又变换手法,用酷刑折磨他。大元丞相孛罗威胁他说:“你要死,我偏不让你死,就是要监禁你!”文天祥毫不示弱:“我既不怕死,还怕什么监禁!”
文天祥誓死不降,元朝统治者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最终决定处决文天祥。消息一出,数万百姓就聚集在街道两旁为他送行。从监狱到刑场,文天祥走得神态自若。行刑前,文天祥问明了方向,随即向着南方拜了几拜,随后英勇就义。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分析智伯无德而亡时写道:“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他提出的选才标准是:“苟不能得圣人君子,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既然不能得到德才兼备的圣人,那就宁可用无德无才的愚人,也不用有才无德的小人。
每一个人的心里大概都存着流芳百世的愿望,然而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才能名垂千古,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前立德。我们之所以这么长久地怀念、尊崇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的德行感染了一代又一代人。他们一生所为,都是在积累功德,而这些功德就是他们青史留名的保证。
3.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
子曰:“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
——《论语·阳货》
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尖锐直言,这与他的个性有关。就如之前提过的史鱼,他天生就是副直肠子,不会拐弯,盛世也好,乱世也好,他都是急切直言,决不隐讳。在现实社会中,也有史鱼这种人,嘴巴像刀,说话不讲情面,让人受不了。这样的人,如果不能让别人了解到他的心是善良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就会讨人嫌;这种生性耿直的人常会受人讥诮,遭受种种痛苦。但是,只要我们有涵养,有容人之量,还是可与这种耿直的人做好朋友的,因为他们的心直口快可以使我们发现自己的缺点,反省自己,从中收获益处。耿介正直就像醇酒,越久越芳香,越久越为人喜爱。
孔子赞成做人正直,但他也指出,在坚守正直品质的前提下,最好也讲究一下策略。他说:“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为人正直,如果不好学,不注意修身处世,便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在《论语·卫灵公》里,孔子在赞扬了史鱼的“如矢”之直后,又赞扬了另一个卫国贤大夫蘧伯玉。孔子说:“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意思是,蘧伯玉真是堪称君子啊!国家政治清明时,就出来做官;国家政治混乱时,就把自己的本领收藏起来。
像蘧伯玉这样在坚守正直品质的前提下,审时度势,可以说是明智之举;史鱼的正直如矢固然可贵,但如果不讲策略,“矢”就容易折断,岂不让人惋惜。孔子既赞扬“直哉史鱼”,又赞扬“君子哉蘧伯玉”,其中深意,需要我们细细体会。
孔子把道德修养分成了四种境界:学、适道、立、权。一般人因为缺少仁的坚定信念,只能达到有所立但不能权的境界。而君子是智、仁、勇兼备,可达到既能立又能权的境界。权,就是权变、通达的意思。一个有德行的人本应出来做官,但究竟是否出来做官,要看政治形势如何,然后据此采取灵活的行动,这就是君子的权。所以,孔子十分欣赏遽伯玉,因为蘧伯玉能在邦有道时出来做官,干一番大事业,在邦无道时把才干隐藏起来,卷而怀之,不再表现,并且毫无怨言。做到这点是很了不起的,需要有很高的修养。一般人在这种时候,虽勉强可做到“卷而怀之”,却常常心有不甘,难得有蘧伯玉那样的淡泊胸怀。
交友处世应懂得权变。讲究忠信,这是原则,但是具体的技巧一定要看情形而定。看到朋友犯错时,你应寻机坦率地向他指出来,促其警醒。可能他一时会觉得难堪而不谅解你,或者怨恨你,但等到他越陷越深,以至失败时,就会想到你的话是正确的,从而把你当作他的诤友,与你深交。
当然,有些人你无法同他们直言,所以对他们的规劝要适当,不可烦琐无节制。如果他们听不进去,就要停止,否则既浪费口舌,又得罪人。不明此理,轻率多言,就是失言。失言对自己有害无益,“祸从口出”的教训实在不少,所以我们说话一定要谨慎。一个聪明人,应知道什么时候直言,什么时候不言,做到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使行为恰到好处。
4.多责备自己,少挑剔别人
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论语·卫灵公》
孔子说:“多严格要求自己,少责备别人,这样做就不会招人怨恨了。”
多严格要求自己,少责备别人,不仅对自己有好处,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有好处,而且更能促进社会的和谐。这一思想应该成为每个人的行事准则。
孔子认为,有道德修养的人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而不应苛求别人,这与他所讲求的“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的思想是一致的,所以后世的儒家主张“反身而诚”,即责备人家要以宽厚存心,要求自己则要严格检点,这已经成为士人知识分子修身的基本要求。
有一个老太太坐在马路边望着不远处的一堵高墙,总觉得它马上就会倒塌,见有人向那里走去,便善意地提醒道:“那堵墙就要倒塌了,远着点走吧。”被提醒的人不解地看着她,大模大样地顺着墙根走了过去,但那堵墙并没有倒。老太太对那人的举动很生气:“怎么不听我的话呢?”之后又有人走来,老太太又予以劝告。三天过去了,许多人在墙边走过去,都没有遇上危险。第四天,老太太感到有些奇怪,又有些失望,便不由自主地走到墙根下仔细查看,就在此时,墙忽然倒塌,老太太被掩埋在灰尘砖石中,气绝身亡。
提醒别人时往往很容易、很清醒,但要做到时刻清醒地提醒自己却很难,这就如责备别人轻而易举,责备自己却难以开口一样。所以说,许多危险来源于自身。
有四个和尚为了修行,参加禅宗的“不说话修炼”。
四个和尚当中,有三个道行较高,只有一个道行较浅。由于该修炼必须点灯,所以点灯的工作就由道行较浅的和尚负责。
“不说话修炼”开始后,四个和尚盘腿打坐,围绕着那盏灯进行修炼。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油灯中的油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枯竭了,负责管灯的那个和尚见状大为着急。此时,突然吹来一阵风,灯火被吹得左摇右晃,几乎就要熄灭了。
管灯的和尚实在忍不住了,大叫道:“糟糕!火快熄灭了。”
其他三个和尚原本都在闭目打坐,听到管灯的和尚喊叫,道行在他上面的第二个和尚立刻斥责他说:“你叫什么!我们在做‘不说话修炼’,怎么开口说话。”第三个和尚闻声大怒,他骂第二个和尚说:“你不也说话了吗?太不像样了。”道行最高的和尚始终沉默静坐,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睁眼傲视另外三个和尚说:“只有我没有说话。”
四个参加“不说话修炼”的和尚,为了一盏灯,先后都开了口。最好笑的是,三个“得道”的和尚在指责别人“说话”之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犯下“说话”的错误。
在生活中,当我们遇到的事情不符合我们期望时,许多人都会做这样的假设:“这一定是别人的错。”人性本有的弱点就是喜欢怪罪他人,什么事情做坏了,总是别人的错,越争论越觉得自己有理。有些人似乎还养成了一种恶习,动不动就批评、指责他人,更有人以此为快,把生活中自己的愤怒、挫折、沮丧、压力和不快乐统统归咎到他人头上,只知一味怨天尤人,从不知自我反省。对于这些人来说,责怪别人比自己承担责任要容易得多;他们永远都能找到一些理由来为自身的某些缺点或不幸开脱;遇到困难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迎难而上,而是先去找一只替罪羔羊。
责备他人并不是一件容易或愉快的事,被责备的人心里不高兴,但责备他的人也快乐不到哪里去。批评他人不但不会改变事实,还会招致愤恨,从而使身边的人越来越讨厌我们、远离我们。所以,还是责人不如责己吧!
5.不降其志,不辱其身
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论语·微子》
孔子说:“不降低自己的意志,不使自己的身心受侮辱,是伯夷、叔齐吧?”又说:“柳下惠、少连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言语合于伦理,行为经过思虑,也不过如此了吧。”又说:“虞仲、夷逸隐居独善,放肆直言,洁身自好,弃官也是合于权术的要求。我和他们不同,没什么是非这样不可的,也没什么是非不这样不可的。”
相传伯夷、叔齐是商朝末年孤竹国(政治中心在今河北省卢龙县西,包括今迁安市、迁西县、滦县等地)国君的长子和三子,生卒年无考。孤竹国国君在世时,立叔齐为王位继承人。他死后,叔齐要把王位让给长兄伯夷,伯夷说:“你当国君是父亲的遗命,怎么可以随便改动呢?”于是,伯夷逃走了。伯夷离开后,叔齐仍不肯当国君,所以也逃走了。最后,百姓推孤竹国君的二儿子继承了王位。
伯夷、叔齐兄弟之所以让国,是因为他们对商纣王当时的暴政不满,不愿与之合作。他们隐居渤海之滨,等待清平之世的到来。后来听说周族在西方强盛起来,周文王是位有德之人,兄弟两人便长途跋涉来到周的都邑丰邑(今陕西西安市长安区西沣河西)。此时,周文王已死,武王即位。武王听说有二位贤人到来,派周公姬旦前往迎接。周公与他们立书盟誓,答应给他们兄弟第二等级的俸禄和与此相应的职位,他们二人相视而笑说:“奇怪,这不是我们所追求的那种仁道呀。”
当时,周见到商朝政局败乱而急于坐大,崇尚计谋而行贿赂,依仗兵力而壮大威势,用宰杀牲畜、血涂盟书的办法向鬼神表示忠信,到处宣扬自己的德行来取悦于民众,用征伐杀戮来求利,这是用推行错误的行为来取代商纣的残暴统治。他们两人对投奔西周感到非常失望。当周武王带着装有其父亲周文王的棺材挥军伐纣时,伯夷拦住武王的马头进谏说:“父亲死了不埋葬,却发动起战争,这叫孝吗?身为商的臣子却要弑杀君主,这叫仁吗?”周围的人要杀伯夷、叔齐,被统军大臣姜尚制止了。
周武王灭商后,成了天下的宗主。伯夷、叔齐却以自己归顺西周而感到羞耻。为了表示气节,他们不再吃西周的粮食,隐居在首阳山,以山上的野菜为食。周武王派人请他们下山,并答应以天下相让,他们仍拒绝出山仕周。后来,一位山中妇人对他们说:“你们仗义不食周朝的米,可是你们采食的这些野菜也是周朝的呀!”妇人的话提醒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连野菜也不吃了。到了第七天,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唱了一首歌,歌词大意是:“登上那首阳山哪,采集野菜充饥。西周用残暴代替残暴啊,还不知错在自己。神农、舜、禹的时代忽然隐没了,我们的归宿在哪里?哎呀,我们快死去了,商朝的命运已经衰息。”最终,他们饿死在了首阳山脚下。
伯夷、叔齐兄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不为王位相争,是很难能可贵的,因此有关他们的美德,自古以来就广为传颂。
但是,哪怕天下有无数个伯夷、叔齐,大家都仅仅做到洁身自好,却不对暴虐奋起抗击,天下的平安和幸福就永远不会实现。远离污浊,从此对世事不闻不问,那是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有所不为、洁身自好只是正义的开始,绝不是正义的结束。
因此,我们必须正视“人格”的力量。人格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内容,完整的人格塑造是多方面的,应该从各方面着手培养一个人的素质。
孔子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孔子把出仕看作弘扬“道”的一种途径,目的在于辅佐君王以教化百姓。而当有志于“道”的君子面临现实的“无道”无能为力之时,则应该“不降其志,不辱其身”“隐居以求其志”。
古人云: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气并非简简单单的由口鼻而产生的气,而是一种志气,它是不分贵贱与贫富的。气,升华到一定高度便为节,对一个国家而言,称之为国格;对一个民族而言,则为民族气节;对一个人来说,就是人格。人格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它是通过后天培养慢慢形成的。人格也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它不等同于赌气和傲骨,有时是需要智慧与忍辱负重的。周文王的装疯食子,越王勾践的献妻救国、卧薪尝胆真真正正的是可泣而可歌!有些人也许会认为那是没有人格的,宁死而不为之。其实,他们的人格已然升华到了常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人格是正义的,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普罗大众安危的人,虽权倾朝野,也算不上有人格,如袁世凯之流。他们肆意随性,朝令夕改,出尔反尔,阴险而狡诈;他们的肚量极其狭窄,欲斩尽杀绝异己而后快,十足的小人嘴脸。
人品随性赋诸于行,只能称之为性格。性格人人都有,可温顺、可随和、可刚烈、可蛮横,甚至可低三下四、厚颜无耻。但是,那仅仅是性格而已,与人格截然不同。人格是高尚的,是掷地有声的,是可歌可泣的;人格的力量是无穷的,它会感动、激励更多良知未泯的人坦诚而理性地对待生活;人格是构建在诚信之上的,对促进社会的公正和谐帮助良多。
做一个有人格的人,无需舍身取义,也用不着高呼口号,厚道做人,疾恶知耻而特立独行,足矣。
6.以德服人,才能赢得人心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论语·为政》
孔子说:“用政令来训导,用刑法来整治,老百姓知道避免犯罪,但并没有自觉的廉耻之心。用道德来引导,用礼教来整治,老百姓就会有自觉的廉耻之心,并且心悦诚服。”
孔子与卫文子有一段对话,对这里的论述作了发挥。
孔子说:“用礼教来统治老百姓,就好比用缰绳来驾驭马,驾马者只需要握住缰绳,马就知道按驾马者的意思行走奔跑。用刑法来统治老百姓,就好比不用缰绳而用鞭子来驱赶马,很容易失去控制,甚至可能把驾马者甩下来。”
卫文子问道:“既然如此,不如左手握住缰绳,右手用鞭子来驱赶,马不是跑得更快吗?只用缰绳,那马怎么会怕你呢?”
孔子还是坚持说,只要善于使用缰绳,驾驭的技术到家,就没有必要用鞭子来驱赶。
这里的对话是非常有意思的,实际上说的是儒家政治与法家政治的区别:儒家政治主张德治,以道德和礼教约束民众;法家政治主张法治,以政令、刑法驱遣民众。德治侧重于心,法治侧重于身。而卫文子的看法,则是德治、法治兼用,儒、法并行。如果我们从实际出发,考察历史和现实,显然还是卫文子的主张比较行得通一些,只是孔子针对当时法家的“法治”路线提出了“为政以德”“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礼治”路线,强调了道德教化的作用。
孔子认为,“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行政命令、刑法这些强制性的手段只能起一时的震慑作用,而无法让老百姓从心里服从。如果用“德治”“礼治”的办法,老百姓就会“有耻且格”,服从统治。
传说,齐宣王召见颜斶时说:“斶,走到我面前来!”斶也说:“大王,走到我面前来!”宣王不高兴,左右的人更是哗然:“大王是一国君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斶答道:“我走向前去是贪慕权势,大王走到我面前来是礼贤下士。与其让我做一个贪慕权势的人,不如让大王做一个礼贤下士的人。”
正如艾森豪威尔所说:“士兵们都想见见指挥作战的人,他们对轻视或不关心他们的指挥官表示反感。士兵们总是相互传播指挥官走访他们的情形,即使是短暂的走访,也看作是对他们的关心。”所以,领导者应该放下架子,走到群众中去。
孔蔑是孔子的侄子,宓子贱是孔子的学生,两个人都做了县令。
一次,孔子前往孔蔑那里,当时正值春季农忙时节,孔子在路上看到一些田地荒芜,百姓站在田边,样子非常愁苦,便问道:“为什么不去耕种?”百姓说:“因为半年之内没有交足税,按照规定,我们都受到了不允许种地的处罚。”孔子听了很忧虑。
孔子见到孔蔑后问道:“自从你出仕以来,有何收获?有何损失?”孔蔑说:“没有什么收获,却有三样损失。君王让人做的事情就像一层层的衣服那样多,政务繁忙,整日忧心忡忡,哪儿有时间治学?所以,虽有学习,却不能够领悟到什么道理,这是第一个损失。所得到的俸禄少得像粥里的米粒一样,不能照顾到亲戚,亲友们日益疏远,这是第二个损失。公务急迫,很多事不能遵照礼节去做,也没有时间去探视病人,别人又不理解,这是第三个损失。”
孔子说:“我听说,懂得为官之道的人,从‘仁爱’思想出发,明德慎罚。用政令引导,用刑罚约束,这样做,民众只想到如何免于刑罚,不会想到是不是可耻。用德行来教化,用礼仪来约束,民众不但守法知耻而且能明理向善,可使需要责罚的事情不再发生。指导思想正确,才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之后,孔子又来到宓子贱那里,看到当地物阜民丰,百姓诚实有礼,便问宓子贱:“自从你出仕以来,有何收获?有何损失?”宓子贱说:“没有什么损失,却有三样收获。无论做任何事情,即使处理繁冗的公务,都以圣贤之理为指导,把它当作实践真理的机会,这样再学习道理就会更加透彻明白,这是第一个收获。俸禄虽然少得像粥里的米粒一样,但我仍会分散给亲戚一些,因此亲友关系越发密切,这是第二个收获。公事虽然紧迫,但始终不忘记遵守礼节,挤时间去慰问病人,因此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这是第三个收获。”
他们寒暄问候的时候,城中传来阵阵弹奏琴瑟、演唱诗歌的声音,孔子笑着说:“治理县城也用礼乐教化吗?看来百姓们都很和祥,你是怎样做的?”宓子贱回答:“您对我们讲过‘君子学习道理就应该爱护他人’,我既然跟您学习了礼乐等教化之道,当然要把它应用在实践中。我以对待父亲之礼对待老人,以对待子女的心肠看待孩子们;减轻赋税,帮助穷困的人;招贤任能,对比我贤能的人,我会恭敬地向他们请教治理的方法。”孔子高兴地赞叹说:“子贱真是个君子啊!以仁德服人,以礼乐治世,遵守天命,百姓归向于你,而神明也会暗中助你。你所治理的地方虽不大,但你所治理的方法却很正大,可以说是继承了尧、舜啊,可以治理天下,又何况一个县城呢?”
宓子贱后来成为了历史上“仁政教化”的名人,一生实践儒家倡导的“礼乐”之风和“匡时济世”的理想,使德入民心,史称“鸣琴而治”。
为人处世,面对逆境时,是坚持实践真理,仁爱为怀,还是执著于个人的东西,裹足不前,这是人的思想境界问题。正因为人生境界的不同,才使一个人处世态度、思维与行为方式有所差异,最终导致了结果的不同。一切以善为念,正己化人,上合天理、下应民心,道路才会越走越宽广,前程也才会越来越远大光明。
统治者要“为政以德”,首先要自己具备良好的品德素质,礼贤下士,谦恭有礼,与下属同甘共苦,如此自然会得到老百姓的尊重和爱戴,同时也能树立起良好的榜样。
7.失去道德标准,你将失去一切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也。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论语·八佾》
王孙贾问:“与其向比较尊贵的祭祀场所‘奥’祈祷保佑,不如向并不尊贵但身居五祀之一的‘灶神’祈祷保佑,这是什么意思?”孔子说:“这话不对。如果犯了滔天大罪,向什么神祈祷也没用了。”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品质,那些可以对你提供帮助的人就会渐渐离你而去。
有一位开五金厂的老板,凡是跟钱有关的东西他都有兴趣,恨不得所有的钱都装进他的口袋。为了省钱,每个供应商他都要自己谈价格,而且经常以供应商送货不准时或送来的货与样品有差距为由扣钱;即使没有问题,他也要鸡蛋里挑骨头来扣一些费用。企业员工在工厂吃饭要收费,每人每月收180元,而他却让食堂把伙食标准定为4元每人每天。半年之后,他工厂的所有技术员都走了,新的技术员又招不到,而且大部分供应商都不愿意继续向他供应原材料。最终,他不得不宣告破产。
人的一生需要源源不断的支持才能成功。如果把人生大成比喻成要越过一堵两人高、光滑无比、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支点的墙,那么,若想获得大成,就需要你的亲人、朋友以及其他的支持者在下面推你、助你,在上面拉你、提携你。只有这样,你才能跨越人生之墙,达到成功境界。可是,很多人却让自己的助力变成了阻力。
据史书记载,商纣王天生神力,异于常人,能够托梁换柱,倒拽九牛,徒手与兽搏斗。此外,他还天赋聪颖,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可见,我们印象中的“暴君”纣王,绝非无能的“昏君”。
以纣王独有的天赋,本可治理好国家,成就惊天动地的伟业,与祖先商汤、盘庚、武丁等明主一并载入史册,扬名后世,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聪明才智未能用到好的地方。
在位期间,他施行了一系列缺乏德行的政策:他荒淫无度,宠信奸妃妲己,建造“酒池肉林”;他凶残成性,创立炮烙、虿盆等多种残酷刑法;他残害忠良,就连自己的叔父比干也要“挖心”而后快……
总之,纣王的所作所为泯灭人性,罄竹难书,因而在周武王起兵伐商后,早已恨透纣王的平民和奴隶们纷纷阵前倒戈。纣王见大势已去,便自焚身亡,商王朝也随之覆灭。至此,纣王终于在史册上稳坐“首席暴君”的宝座。
天时、地利、人和,这治天下的三大要素商纣王原来都拥有,但由于自己“德行不够”,以致众叛亲离,国破家亡,可悲兮,应然哉!
所谓德商,就是一个人的道德人格品质,它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是我们成功道路上不可缺少的基石。没有高尚的道德,便没有高尚的品格、高尚的事业,更不会有高尚的人生。我国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说:“千学万学,要学会做人。”我国古代圣人们也告诉我们:德高才能望重。我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清华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意思就是说:道德是人生的基础,人生发展的每一步,都跟我们是否有高尚的道德有着直接的关系。
延伸阅读:
古人的道德观
道德,是做人的基础。百行以德为首,立身一败,万事瓦裂。在我国古代,道德被视为国家之根本。《左传》曰:“德,国家之基也。”张九龄说:“务广(扩张)德者昌,务广地者亡。”《十大经·雌雄节》中也有相似的看法:“德积者昌,殃积者亡。”立德修身和“为政以德”之重要,可见一斑。
作为社会意识形态之一的道德,是人们共同生活及行为的准则和规范。古人虽然夸大了道德在为政治中的作用,但是,国家的和谐稳定、长治久安离不开道德。在这一点上,古人的道德观留下了有益的启示。
古代道德主要涵盖道、义、礼、仁四个方面。《吴子·图国》中写道:“圣人绥(安抚)之以道,理之以义,动之以礼,抚(抚爱)之以仁。此四德者,修之则兴,废止则衰。”在董仲舒看来,“以德为国者,甘于饴蜜,固于胶漆”,是一件十分美好而又固本之举。管子认为,“畜(指统治)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融洽)”,否则,“国无义,虽大必亡;人无善志,虽勇必伤”。因此,“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对为官者来说,有无道德操守至关重要,在古人看来,“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这是因为道德与权威是紧密关联的。贾谊说得好:“德操而固则威立,教顺(和顺)而必(坚定)则令行。”官无道德,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威信和号召力。难怪常璩在《华阳国志》中强调指出:“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
为政以德最重要的一个体现,就是爱民、为民、利民。《尚书·大禹谟》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推行善政的目的,在于养护百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正因为如此,所以“为政之道,以顺民心为本,以厚民心为本,以安而不扰为本”。确实,只有出于责任的行为,才具有道德价值。当然,能否做到以民为本,关键取决于官员有没有公心,“治国莫先于公”,不去私立公,就得不到百姓的拥护。因此,先秦的管子告诫说:“道德当身,故不以物惑。”汉代的刘向主张:“治官事则不营私家,在公门则不言货利。”宋代的苏洵则说:“为一身谋则愚,而为天下谋则智。”屈原十分推崇那些德高望重者,“秉德无私参天地”,在他眼里,这些人与天地一样高大。
古人注重道德的养成和积累,强调须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尚书·旅獒》写道:“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当然,不同时代、不同阶级有不同的道德观念,但古人强调的“为天下谋”的从政理念,还是值得现今为官者借鉴的。
还须指出的是,古人主张“德治”的目的,无非是使民“中心悦而诚服也”,或者说为了“得民心”。但光有“德治”还不够,还须与“法治”相结合。北宋文学家苏东坡虽然提出了“德与法相济”的观点,但毕竟不明晰、不系统,且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
社会主义道德风尚的形成、巩固和发展,要靠教育,也要靠法制。法律是道德的最基本体现,道德是法律的精神基础,两者范畴不同,但各有其独特的地位和功能。道德是内在“自律”,具有启迪性;法律是外在“他律”,带有强制性;“德治”是“法治”的思想前提,“法治”是“德治”的升华和保证,两者互相联系,缺一不可。只有实现“德治”与“法治”的紧密结合,才能使诸多治国方略真正落到实处。